('严恩侧卧在床上,似是因为屋内的气温只盖了薄薄一层毯子。他像是一条正在等待蜕皮而萎靡不振的蛇,只能颓废地蜷缩在安全的居所内。他的这副模样,孟盛夏只在那个时候看到过,不由得心中刺痛道:“严恩,是我。”严恩闻言抬起头来,神魂恍惚地打量了他一眼,而后合上眼,转过身去。“你,怎么会……”“我输了。”严恩的话语就像是桌上香炉中的烟,似有若无地飘进孟盛夏的耳中,然而对方所说的内容,叫他疑惑。转过身避开他的严恩,再次侧身面向他,双眼里仍旧是空洞的:“是我输了……”他喃喃到,“我以为……我会赢的。”他这么说着,忽然笑起来,“我输了……真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输给他。”到了语尾,他甚至恨恨地咬紧了牙关,面部的肌肉因此扭曲,在他因病而瘦削、却依然漂亮的面庞上挤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什么?”孟盛夏不解到。他不明白严恩话语中的真意,但能感受到一种怨毒从对方的口中迸出,这是过去的严恩绝不会在他面前展现的一面。“你为什么来这里?”严恩没有直接回答孟盛夏的疑问,他的语气掺杂了一分古怪的热切,眼睛里有了一点神采。可是他这副模样,反而让孟盛夏感到了害怕。严恩突然变得如此有精神起来,就像被注射了一剂硝酸甘油的濒死之人,身上再度焕发了活力,可到底能够将生命体征维持多久?“我从你舅舅那里听说你……”他不忍把严恩的现状再复述一遍,话越说越小声,最终止于那些叫他难过的内容之前。“哈,哈哈哈,”严恩大笑起来,他尖声逼问到,“你用了什么条件做交换?是答应他要和我结婚吗?不对,你不早就同意了那回事吗?顺水人情……这笔买卖,真是划算啊。”严恩刻薄的讥讽叫孟盛夏顿时无话可说,他感到自己的脸发烫,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严恩面前,接受对方的挖苦——如果严恩能因此好过一些,他自私地祈祷到,他愿意接受对方的怒火,直到严恩满意为止。“到了这一天了……你还是蒙在鼓里,也挺可怜的。” 严恩收了方才近乎歇斯底里的神态,他慵懒地看着孟盛夏,嘴角带着笑意到,“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件事不是你爸主张的。倒不如说,他觉得你没办法对付得了我,拒绝过他很多次。”严恩的话乍一听有些混乱,可孟盛夏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原来联姻这码事,竟然是严骛多次游说白衍的结果,而在自己面前表现过多次抗拒和无能为力的严恩,也是他们的“同伙”?孟盛夏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自己从严恩的嘴里听到的“真实”,只觉得像是被对方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乎是当下就被彻底激怒了,情不自禁地朝严恩吼到:“你说什么!?”“你以为呢?”严恩半坐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那些火罐和刮痧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淤青,“你以为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吗?我知道你不可能动我,才答应了他的‘局’,陪他和你玩这样的‘游戏’。不管是订婚宴上的混乱,还是之后在饭店被人‘算计’……那些事儿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从计划到执行都由我来主控,但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你明白为什么吗?”他一口气把这些孟盛夏从不敢、也不愿往深处思索的内容倒了出来,而后因这密集的话语猛咳起来,如同患了肺痨、几近濒死的人,费力地平衡肺部的震颤与身体对氧气的渴望。他不敢相信,他怎么能信,他……他不愿意相信!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要击倒他了:“……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能够满意的答复!”孟盛夏本是满怀愧疚走进严恩的家中,可严恩这戏谑的语气道出的话语,叫他登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嘶吼到,“严恩!”严恩没有被他的怒容吓到,反而接着火上浇油到:“你呀,真的很笨。从小到大,我只是随随便便敷衍一下,你就觉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弯起嘴角,那张往日动人的面容,此刻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可憎,“这就是你被骗的缘故呀。”他竟然被严恩羞辱了?孟盛夏感到天旋地转,心中的痛苦比白衍当年对他的羞辱更胜百倍:“告诉我,你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孟盛夏低声到,他感到盛怒的岩浆在他的大脑爆发喷涌,快要从他的眼睛和嘴巴中溢出。不知不觉间,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连牙齿都被他咬得轻微作响。孟盛夏瞪视着严恩,只看见对方神色自若,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丝毫不为他的盛怒所动:“我一直觉得我们很像……”他沉吟到,“对于感情都很肤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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