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已经感到累了。他经历的一切,超越了身体与精神所能承受的极限,以至于他连挣扎起来逃走的力气也失去了。牧周文躺在地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在四面八方涌来的雨水中,他却像一条在礁岸搁浅的鱼。……“牧周文!醒醒……”牧周文在意识昏沉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于是他勉强睁开眼睛,发出梦呓一般的回应:“你先走吧,我会跟上的……我好困,稍微眯一会儿……”再醒来,他已经躺在手术室。医生为他缝合手心被碎片割开的伤口,牧周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险。可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询问孟盛夏的下落。医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他需不需要麻醉。牧周文摇摇头,他对疼痛并不敏感,反而在意识混沌中,更需要一点疼痛来保持清醒。缝合完成得很快,医生还为他清理了身上的伤口。而后他被护士从手术室推离,送进了普通病房。何理群在那儿等候他。见他已经清醒,终于松了口气。“他还好么?”“正在手术。”“……谢谢。”牧周文由衷感谢他们两人的获救,却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你先休息,你的父母那边我们已经解释了情况。学校也请过假了。”“谢谢。”虽然他并不想让父母担心,可如今也无法再隐瞒下去,“哥哥他还好吗?”“他还在拘留所,这件事我们暂时没有告诉他。”“好。”牧周文点点头,认同了何理群的决定。“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牧周文侧身去看自己窗边的吊针,里面的药水大概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全部输入他的血管:“没有了。您先去忙吧。”何理群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还记得离开招待所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换班的时候,我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牧周文回忆到,干涸的嗓子隐隐作痛,不免咳嗽了几声。但他还是坚持说下去,“然后有我没见过的人走了进来。”何理群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他,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是我们工作的疏忽。”牧周文对何理群的道歉摇摇头,他接过水瓶喝了几口,又摆回了桌上。他虽然不了解整桩案件的来龙去脉,却也察觉到了自己兄长亲生父母的遗产有多么重要,能够理解现下发生的一切,背后牵涉到的人员多么复杂。牧周文思索到:“张津北是因为听命于某个人才把我带走的。我想,那个人也许还没走远,或者,本来打算派人过来带走他。”牧周文说不出口孟盛夏的名字,所幸何理群也听懂了他这段话的意思。何理群欲言又止,牧周文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对方的忧虑:“抱歉。”他小声说到,“是我们搅乱了计划吗?”如果他们按兵不动,也许能够借此将对方一网打尽,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无法控制那种冲动……“不,你们做得很好。如果是我在场,不一定有你们做得那么好。”何理群郑重地否定了牧周文的猜测,“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牧周文努力地笑了笑,表示了自己的信任。“有什么需要,你按铃就好。要是想联系我,我的手机始终开机。”牧周文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何理群,发觉自己没有再继续客套的理由,他同牧周文简单告别后,就离开了病房。何理群关门的声音极轻,他前脚刚走,牧周文就再度陷入了昏沉。只是没过一刻钟,就因为一种没由来的心悸惊醒。心跳加速,呼吸沉重,他出了一身冷汗,牧周文强忍着这种不适,心里忽然生出担忧。孟盛夏是不是出事了?TBC.第67章 67. 雪上加霜“你们不能进去!”“姐,别这样!”争吵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牧周文拔掉了吊针,按着手上的胶布止血,走到了门口。他推开门,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被一个容貌酷肖的男人抓住手臂,而他们所面对的年轻人,正在和女人争执:“这是规定!”“怎么了?”见他走出来,女人的视线立即转向了他,落在他绑了绷带的手上,争论戛然而止。“您是?”牧周文疑惑地问。“姐,我都说了,”男人在旁边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制止到,“人家也刚刚才获救……”“你先回去休息。”警方留下的工作人员见牧周文按着手上的胶布,连忙劝到,而后他加大了嗓门警告到,“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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