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小孩,稍微记事以后,就会拼命从身边能对自己好一点的人身上榨取爱,疯狂找补那些没有从父母身上得到的关心。”孟广思慢慢地说到,似乎在尝试把自己最不愿意展露的脆弱一面悉数告知牧周文,“我们无法保持长期的亲密关系,每天不是折磨身边人,就是折磨自己,直到谁都无法容忍我们,把我们孤立在社会的边缘。这也许不完全是我们的错,但我们终究造成了对于别人的伤害。”“……”牧周文想说点什么,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于这样的事情产生同情,可孟广思却抬起头,朝他有些苦涩地笑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动容然后原谅他,甚至愿意和他复合。毕竟选择我们这样的人,需要相当的勇气,也需要相处的智慧。”“……”他不是个聪明的人,尤其在感情层面上。牧周文同意孟广思的说法,却觉得有些寂寞。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道出的事实无从辩驳,也有无可奈何的惆怅。他空有满腔的勇气,却缺乏相处的智慧,但他这一辈子,大概没法学会所谓的进退得宜。“如果他现在来见你,鼓动你和他一起殉情,你会愿意吗?”孟广思突然这么问到,他直直地看着牧周文,如此尖锐地提问,牧周文难免恍惚——他在听到这个疑问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愿意。孟广思就像是知道他的答案似的,没有等他开口,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你有了……他的孩子,但我不建议你回头看,起码对现在的你来说,和他继续这段不健康的关系只是豪赌。你们要不一起涅槃,要不就一起死。可是你们都还很年轻,也有广阔的未来,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止步不前——”“他怎么了?”也许是他拥有了孟盛夏血缘的孩子,以至于听到孟广思这样语重心长的劝说,牧周文并没有感动,他下意识察觉到了对方的难言之隐,是关乎于孟盛夏本人的现状,“他难道——”牧周文的心揪起来。孟广思终于撑不住作为长辈应有的自持,他沉默了一会儿,坦白到:“他很不好。在和你分开以后,他的精神很不稳定……我们没办法让他好起来。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可能也撑不过几年。”“我……我都不知道!”孟广思没有和他提起过半句孟盛夏的现状,牧周文本以为这是为了让他能够渐渐释然,可光是听到对方的状况不佳,他便心焦不已,“他怎么会那样……”孟广思却答非所问。“牧周文,你为什么想要留下他的孩子呢?我觉得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你……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对不对?”TBC.第94章 94. 一了百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姐,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这件事,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你担心我会去逼他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说?”“那个孩子毕竟是……”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也许是谈话的人走远了。孟盛夏躺在床上,他浑身乏力,就算听到了在意的话,甚至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他们在谈论谁?药物治疗让他从无度释放自己的怒火中解脱出来,又将他抛向麻木的深渊。他的大脑变得迟钝,连思考这样的问题都没法发散思维。他只能发呆。孟盛夏盯着天花板看了不知多久,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他循着响动转过头去,孟依斐和孟广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昏暗的光线中,他们没有意识到他醒了。孟盛夏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沉睡,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重量从床沿传来,孟盛夏意识到孟依斐在他的床边坐下了。她轻轻握住他露在被子之外的手,然后低声道: “为了你,他要做很危险的事。”谁要做危险的事?孟盛夏茫然地想着,他感到孟依斐的脸轻轻贴着他的手,语气低沉而缓和,就像进入忏悔室的教众,在向牧师虔诚地忏悔:“小夏,你会原谅我们吗?”“也许你醒来会怪我们,可是我们……”敲门声打断了孟依斐的低语,而后门扉响动,另一个人走了进来:“少爷,小姐,到小少爷吃药的时候了。”“我来吧。”孟盛夏听到孟广思这么说。而后,他感觉到孟依斐在他耳边唤道:“小夏。”她反复喊了几次,孟盛夏才睁开眼睛。他在孟依斐的帮助下坐起来,端着小盘的孟广思走近了他,打开了桌边的小台灯。盘子里仍旧是花花绿绿的药片,孟盛夏不知道它们都有什么效用,更不知道往自己的肚子里灌了多少,但它们都没能治好他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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