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女士和方廉先生伉俪情深,最后这几天,让他们住一个病房比较好,您觉得呢?”律师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垂首答道:“明白了先生,明天会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妥当。”……方逾拾处理完手伤离开医院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蹲在医院门口的路杆后,点了一支又一支烟。空了一天几乎没进食的胃在翻滚。又想吐了。猩红的火光亮了灭,熄了燃,照得缠纱布的左手更加惨白。很快,墙根的小方巾就堆了一座烟头搭的小山。这个牌子的烟是方逾拾接触过最烈的。尼古丁夹杂着薄荷爆珠的凉意,直冲大脑,刺得人浑身血液流速加快。他垂着脑袋,机械性重复抽烟的动作。烟支被点燃,又被徒手掐灭,指尖被烫得发红,烟灰弄脏了洁白的绷带,掌心积累出一片余污,瞧不清有没有血的功劳。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根本没过多久,烟盒终于只剩下一根。方逾拾趁嘴上那根还灭抽完,用烟头的火将最后那支燃灼,替换位置。新的那支还没入口,他余光看到地上有道影子正朝这边走来。步伐显得很急切。他愣了两秒,下意识站起身。结果蹲的太久让两腿麻木,跌跌撞撞往一边倒去——意料之中的没有摔倒。梁寄沐把他稳稳抱在了怀里。方逾拾视线飘忽,抿唇低着脑袋:“你好像每次接我都特别准。”梁寄沐单手撑着他全部体重,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地望向他缠着纱布的左手。方逾拾还夹着烟,察觉到目光,下意识就想掐灭。但有只纤长骨感的手比他动作更快,五指几乎是擦着他的指缝进去,碰上了那点红色星火。方逾拾心脏陡然一震,失声道:“烫!”“嗯,烫。”梁寄沐搓着指尖,淡淡地陈述事实,仿佛掐灭烟头的那只手不是他。“你疯了吗?”方逾拾眉头都皱紧了,把烟头随手扔进垃圾桶,紧紧握着他那只手,“知道烫你还掐?都红了,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梁寄沐由着他抓,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揉揉他耳朵:“特别疼。”方逾拾听他说疼,呼吸都被攥住了,着急道:“医院……”“我已经抓到你两次了。”梁寄沐忽然出声,一边问一边弯腰将那根支完整的烟捡起,连带方巾包着的那堆烟头一起扔进旁边垃圾桶。方逾拾愣了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他脑海中迟钝地回忆起大年三十机场那次,梁寄沐揉着他指尖给他暖手。所以……当时就看出来了吧。梁老师是顾及他的小心思,没有当场点明。梁寄沐扔完垃圾,掐过烟头的那两根指腹触上他的下巴,将被灼过的余温传递过去。他轻声问道:“还用手去灭烟头吗?”方逾拾感受着下颌的炽热,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为何。梁寄沐知道他不喜欢听教训,所以干脆身体力行,用另类方法强迫他改掉坏习惯。无非就是仗着自己会心疼,不得不改。方逾拾气红了眼。“梁寄沐你过分!”“抱歉。但别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种会伤到自己的事,不要有下次了。”梁寄沐态度难得强硬,声音倒是软很多,“好吗?”方逾拾垂眸擦去他指尖上的烟灰,低下头,咬住了泛红的指尖,舌尖轻扫过烫伤处。大概是无声的妥协。梁寄沐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他舍不得再逼问答案,摸出他大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小拾,我们回家。”布加迪车身惹眼,方逾拾让人挑了个停车场的角落,那里没有光,显得低调又贵气。方逾拾被安置在副驾驶,空调慢慢暖回寒意彻骨的手。梁寄沐倾身过来给他扣安全带的时候,鼻息扫过了脖颈。翻腾不止的胃竟然安静下来,不再叫嚣折磨人的痛楚。“椅背需要放下去吗?”梁寄沐胳膊撑在他身侧,隔着镜片都藏不住眼中的担忧。方逾拾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玫瑰淡香,眼角猝不及防垂下一滴泪。梁寄沐手忙脚乱去擦。方逾拾握住他的手,直了直腰,将他鼻梁上的眼镜咬掉。银丝镜框啪的一声掉在座椅间的置物盒内。方逾拾说:“梁老师,做吧。”梁寄沐愣怔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嗯。”方逾拾的答复几乎听不见,想大点声却无能为力,只能吻他唇角,用行动回答。梁寄沐接到他状态不好还受伤的消息,西装没换就匆匆推掉会议赶了过来,根本不知道今晚发生过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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