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习惯了吧。他以前总爱在小区门口附近躺着,我们队长看见了就会撵他走。队长不再时候,他就会偷偷回来。好像是大门附近那有喷泉,凉快还不晒。”保安队长瞪了小保安一眼,转头时正对上谢阎王的目光,又只好悻悻低下头。韩易不解:“啥是阴天乐?”谢隐的反应比小保安还快,他猛地起身,一边拽着小保安往外走,一边解释:“就是白化病的俗称!”韩易也是在“白化病”三个字说出口的一瞬间反应过来的,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带我们去假疯子平时住的地方。”小保安却挠挠头:“好几天没看着他了,不知道铺盖会不会被扔掉。”假疯子住的地方,在小区后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的立交桥下。谢隐原以为只会有一床被子聊以御寒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个逼仄的空间竟然被这个“假疯子”打造成了一个接近正常人生活的私人空间。除了有小煤气罐和锅具以外,竟然还有小型柴油发电机和一台竖着天线的老式大头电视!在这个城市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原来还生活着这样一群无限边缘化,却极尽全力试图让生活正常起来的人。可这种拼尽全力求来的生活,也不能继续了。床铺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桥洞的墙壁上却有着不少的喷溅血迹。这些血迹被试图擦拭过,但并不成功。谢隐挥了挥手,检验科的人上前取证。他和韩易都沉默了,如鲠在喉。这个可能一生连个名字都没有,连张照片都没留下的人,很大几率,就是马骏杀死的人。谢隐把大量的警力安排在调查白化病患者就诊记录上,但他们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一部分人,连去就诊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或许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许能感受到身体的某种不适,但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彻彻底底被边缘化,是从意识上开始的。一个人,稀里糊涂地活着,又因为别人的贪欲,稀里糊涂地死亡了。谢隐走出桥洞,阳光在霎那间的明暗对比下显得格外刺眼。谢隐眯着眼睛,看向太阳的方向,眼部强烈的不适感却能适当减轻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压抑感。陌生人,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帮你抓住凶手,或许是我作为一个警察,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谢隐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丝丝缕缕的疼痛感让他恢复了理智,马上让荆哲联系交管部门,寻找桥洞附近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这个工作量不大,毕竟时间地点固定,很容易找到。附近区域监控探头不少,但能够清晰拍摄到桥洞的却一个都没有。旁边高架桥上的一个监控摄像头能够准确定位桥洞附近经过的车辆和行人,很快,他们找到了疑似马骏的人。6月9日凌晨,拉着一个巨大的拉杆箱,步行来到桥洞附近。之所以只能说疑似,是因为凌晨时分,监控清晰度本来就不高,更何况目标人物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长外套,一样不落。唯一能够识别身份的,就是目标人物与马骏几乎一样的身型身高,以及那个红色拉杆箱。目标进入桥洞范围,消失在监控视野里,到再次出现在监控视野时,中间间隔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说,目标很有可能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制服了白化病乞丐,并将乞丐用拉杆箱带离桥洞的。监控存在盲区断点,很快,就难以找到目标人物的行踪了。谢隐坐在监控前出神。尽管找到了死者身份、被害时间、被害地点,甚至找到了疑似马骏的录像,可单凭这个视频,仍旧很难给马骏定罪。谢隐的太阳穴在一鼓一鼓的疼,他指尖轻揉着太阳穴,闭上了双眼。几个小民警急得团团转,有人说:“头儿,我们现有的证据指向性很强了,拿给马骏那孙子看,未必他就不招。咱再死磨他一阵子,不信他不开口。”谢隐理都没理,继续闭目思考,这招连韩易那关都过不去。强行要求嫌疑人认罪,且不说马骏这种嫌疑人会不会在法庭上翻供,甚至反咬一口,就说检察院这道坎,他们都过不去。另外一个岁数稍大点的放低了声音:“虽找不到物证,但······咱找个目击证人还不容易么?”韩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刚要反问“哪来的目击证人”,才意识到他所说的“找个目击证人”是什么意思。“作伪证?为了结案作伪证?”韩易诧异到双目几乎瞠裂,“这是个警察说出来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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