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谢隐的嗓子都开始干哑了,声音粗粝,声线又不高,说不出的疲倦感来。他很想再加一句“不要证据,难不成你判谁就是谁”,但想了想,又咽回去了。他有点累了,辩不动了。谢隐等了很久,走廊里便是许久的沉默。其实他想让秦淮说出点什么来的,哪怕是没用的废话呢。秦淮说话的时候,谢隐难得的感觉安心。就在这时,秦淮突然有力地握住了谢隐地腕子,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起来,向电梯的方向跑去。谢隐反擒拿的本能与理智狠狠地撞了个满怀,最终他选择再信秦淮一次。双脚不自觉地跟着秦淮跑了起来。留卢晓明自己在那里一脸茫然:“头儿,你们去哪啊?”谢隐也不知道去哪,只大喊了一声:“守住苏靖!等我们回来!”——病房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这种气味轻松地掩盖了原本该有的血腥味,腐烂味,像一场隆冬时节的鹅毛大雪,轻巧地隐匿了一地的泥泞与肮脏,成为纯洁的代名词。病床上躺着的是身材高挑且消瘦的人,或许是原本就这么瘦,或许是昏迷不醒导致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干瘪。这个人,就是唯一生还地受害者,许维松。许维松和苏靖都被安排在公安医院里,病房上下只差一层楼。路程太近,近到秦淮来不及过多向谢隐解释,只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声“信我”。他说了,谢隐就信了。谢隐问主治医师:“他什么时候能醒?”主治医师宋辞和谢隐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也是谢隐师姐许令仪的老公。他摇摇头:“不好说。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了,我们尝试过疼痛刺激,反应还是挺明显的,但呼喊无反应。患者应该还是处于昏睡状态。这种状态下对于外界的意识反应不一定是正确的……”谢隐:“昏迷过程中对于疼痛刺激也会有反应么?”宋辞:“一部分人也会有。”说到这,宋辞眼角一睨,脸色都不太好了:“这……这位,您不能乱动病人。”他说的,是秦淮。此时此刻,秦淮正从病榻上将许维松的手腕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奈何许维松的手腕同样被割伤,伤口还未愈合,上面害缠着纱布。这个可怕的男人,竟然要把伤者的纱布拆开看。这是宋辞绝不能允许的,谁都不能动他宋辞的病人,警察办案都不行,更何况……对啊,这人是谁啊?谢隐大概看出了宋辞的疑惑,赶紧回答:“这是我们省厅派来的刑侦专家。”他没说什么心理学教授之类的话,往刑侦上靠一靠,还能让秦淮的怪异举动好解释一点。一边说,谢隐还一边往后挪了挪。毕竟学医的人都轴,更何况这可是能降服住许令仪学姐的男人。在谢隐的心目中,许令仪的战斗力不亚于美杜莎。宋辞一把拽过秦淮,不由分说地挡在许维松前面,冷白的皮肤下血管已经浮现出来了,看得出来,确实是生气了。“刑侦专家怎么了?人死了让你们大法医拉走,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现在人没死,是我的病人,有什么问题,先来问我。”秦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赶紧松手,向后退了一步。“宋医生,抱歉,我只是想看一下他伤口的情况。”宋辞眼中的余怒仍在,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他叫许维松,男,26岁。他有轻微小脑萎缩,轻微小儿麻痹后遗症,右上侧第一磨牙缺失,血压偏低,胆囊摘除。这位……先生,我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完全没有必要私自行动。”谢隐本来一脑门子官司,这会也忙里偷闲地偷偷庆幸起来,这世上算有人不至于色令智昏,连秦大专家也解决不了。秦淮碰了钉子,推了推眼镜,仍旧温和笑笑:“抱歉宋医生,那么请您告诉我,您的患者许维松伤口的走向。”谢隐觉得是时候上前帮个忙了。因为他感觉秦淮笑意里已经有了平时不易见的情绪了。这种情绪上次见到时,还是他把秦淮弟弟房间门踹坏的时候呢。好在宋辞点到为止,也没过分苛责,世界了当地告诉了他情况:“许维松手腕处地划算不上太深,没有伤及动脉,再加上救治及时,失血不算太多,倒不至于造成过度地脑损伤。”秦淮却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走向。”宋辞被问懵了:“什么叫走向?”秦淮:“由内划向外,还是由外划向内?整个伤口深度一致么?伤口上能看出停顿痕迹么?”宋辞脸上终于出现了无措的神情。病人送来被抢救,他作为医生,救死扶伤为天职。至于这些微末细节,他确实没有注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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