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转身时高跟鞋没踩稳当,几乎一个踉跄,谢隐将手中的烟递过去,她看也没看一眼,便扭动着朝泳池进发了。谢隐嗤笑,转头就把沾染了红色唇膏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转头看向一旁呲着大牙笑的老屁,招手让他过来。老屁赶紧屁颠屁颠过来,正打算拍马屁,谢隐伸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老屁:“……”合着您是怕蹭上口水,拿我当餐巾纸呢!老屁:“头儿,来都来了,玩玩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没用,您都停职反省了。”谢隐反问:“就这么反省?”是,谢隐被停职反省了。在局里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他经历了省厅警务督察的几轮轰炸——毕竟前段时间案子中,有一位人质受到了不可逆的脑损伤,这需要有人担责。谢隐来担责,最恰如其分。“头儿,你也别那么大情绪,就当休假散心了。兄弟们心里都懂,总得有个人背锅。你仗义,有担当,兄弟们都记着呢。”谢隐嗤笑,他压根没有什么情绪。之所以没接所有人电话,单纯是因为睡过头了。“行了。别一口一个兄弟们,你辞职时候把我们当兄弟了么?”谢隐自己掏出根烟,抽了起来。老屁一挠头:“人各有志,我这花花世界迷人眼了,没你们意志坚定。”是,人各有志。老屁赶紧转换话题:“头儿,刚你说什么了,给人家姑娘气的乌眼鸡似的?”你听听,拿乌眼鸡来形容一个风姿绰约的姑娘?谢隐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素质,辞了挺好的。”老屁嘿嘿一乐,谢隐就是他老大哥,损他他也爱听。“我跟她说,我是看场子的保安,跟她玩去得扣钱。”老屁一脸质疑,又不知道该如何质疑,于是说道:“头儿,没看上她我很能理解,毕竟你品味在这呢,但来玩玩还是可以的吧?”衣香鬓影谢隐确实好过这口,但连日来的心事让他确实有种不想掺和的厌倦感。谢隐没心情,编瞎话都不走心:“不去了,岁数大力不从心了。自我交流都少了,没兴趣和姑娘交流了。”老屁也知道谢隐在胡说,当即跟话:“没事儿头儿,我有蓝色小药片。”谢隐踹了他一脚:“滚……”“蛋”字还没说出口,目光便被泳池对岸光影阑珊处吸引了。老屁捂着屁股正打算再贫一句,顺着谢隐目光的方向看去,一位风华无限的女士穿着一身暗红色修身旗袍,踩着细跟高跟鞋正袅袅婷婷向前走去。波浪般的黑发半扎在脑后,额角处一缕青丝隐约掩着眼角眉梢的风韵,藕段似的嫩白小臂晃动着,给人以无限遐想——谢隐:“他怎么在这?”老□□睛都没挪地方:“头儿,你认识?”谢隐怀疑老屁脑子出问题了,抬腿又踹了他一脚:“你喝多少酒都开始说胡话了?”老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定睛看去,才发现旗袍美人站定了,身边也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正懒懒靠着栏杆,与之对话。——是秦淮。“靠!头儿,我还以为你看古典美女呢,刚想夸你品味真不赖,”老屁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秦老师,也是人间绝色,不分伯仲。”谢隐白了他一眼,看向与旗袍美人聊天的秦淮。他嘴角仍是清冷又礼貌的笑意,但没有过分抗拒的神色——看来秦淮与这美人是认识的,并且很熟络。谢隐皱眉:“他怎么也来了?”老屁:“谁啊?到底谁啊头儿?你问秦淮还是方冷秋呀?”谢隐:“方冷秋是谁?”老屁翻了个白眼:“就是你眼前这位旗袍美女。行了,知道你是问秦老师了。他是我邀请来的,我和他说你也来他才来的,嘿嘿。”老屁这一句“嘿嘿”竟然还带着几分娇羞,谢隐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靠,敢情这孙子叫自己来这个局,是为了勾秦淮的!谢隐窝火,想再踹老屁一脚。老屁见缝插针地挤了一句话:“还是头儿你有面儿,要不根本请不动秦老师。”话音一落,像春风化雨一般恰到好处地浇灭了谢隐心头萌起的小火苗。尽管话是救急奉承的话,但谢隐仍觉得舒坦。他第一次心声敏感地问了自己一句,自己在秦淮心中,这么重要么?想法一出,给谢隐自己都吓够呛。他与秦淮指尖,同事都算不上,不过几个月合作关系,如何谈得上重要不重要?三十几年来,除了过命的兄弟们,谢隐从来没对人际关系如此上心过——哦对,可能还有年轻时追过的姑娘……一想到这,谢隐几乎一激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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