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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懦弱到这个地步,一部电影而已啊,你把电影视若人生,到头来人生里只会余下电影,持外别无其他。

于是李寺遇张开唇,渐渐发出了声,“当初,我没想和你分手的。”

事故发生后不久,李寺遇的母亲何美云因脑出血需要动手术。即使手术成功,也要看术后何美云自身的恢复,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不会再醒来。

他原本要告诉丁嘉莉这件事,可是她受了伤,痛失念念,状态不能再糟糕了。

李寺遇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离开上海。何美云的情况不容许转到北京的医院,他回的是沈阳。

何美云日日做高压氧舱治疗却一直没有意识,李寺遇请寺里那位来诵经,不知是否因为佛的恩泽,何美云竟渐渐好转。

何美云知道说阳光刺眼,医院烦闷,还劝儿子别在眼前待着了。

李寺遇说:“妈,那么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做母亲的说儿子对女孩太坏,谈了这么几年当然该给对方承诺了。

“我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是你们,世人是世人。再说,你们的感情还不够去面对她的家庭吗?”

何美云不知道他们跌跌撞撞的感情在事故发生后几近分崩离析。

但李寺遇受了母亲鼓舞,就像每一次人生的转折,要买设备,要考北京的大学,要拍电影。

他怀揣少年人般的勇气去了台北,他想说像五年前一样约定,只是这次换他主动。可是丁嘉莉先开口了,她赌的是不拿奖。

李寺遇一点也不想那个该死的奖。

他怀疑起自己,即使有机会将话说出口,对她来说也太过迫切,让人委屈。尽管,她或许会委屈着接受。

正如此刻,他仍担心讲出当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她会露出天真的惶恐的神色,然后对他报以歉疚。

她是沉浸投入热情的女孩,她给予的爱是溢出的,需要的爱也是溢出的。她天然纯粹,热情自由,她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而不止是形容词。

像一切悲观主义者,李寺遇预感到这场梦终有一天会醒来。只是来得如此陡然,让沉浸其中的他犹如被切断了神经,三年来好似没有一天是完全正常的。

他反复想着过去,任由记忆根据喜好剪切、拼接。他的四季成了有关于丁嘉莉回忆的蒙太奇。

他一度以为,他往后人生只有电影了。

没关系,一生只要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就会催生出他电影中无数的关于爱情的诠释。他也这样安慰自己。

长久的沉寂,丁嘉莉像谛听被告陈词的法官,凝视被告人,说:“我应该相信吗?那晚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我好像那种只晓得爱情的傻瓜,已经决定了,却仍在说服自己——如果他挽留,我便留下来;如果他喊我的大名,我便吻他;如果他打开门,我便说我后悔了。我演独角戏,再三让步,可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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