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籁俱寂,李言昏昏沉沉地想,我也该跳下去的。
quot;哗quot;得一声水响,李澜从后侧的船舷旁冒出来,吐出一口水来,惊声道:quot;父皇!quot;
李言浑身巨震,转头看过去,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李澜赶紧爬上船,看着李言惨白的脸色,一样吓得神思不属,连滚带爬的上前去,单膝跪着握住李言颤抖的手叫他:quot;父皇,父皇,澜儿在这里,父皇,你没事吧?父皇,吸气,别屏着,来,吸气……quot;
李言手指的痉挛终于停下来,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李澜就跪在他面前,全身湿透的,只穿了湿淋淋的里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有力的线条来。
李言慢慢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李澜的脸。李澜顺势侧首亲了亲他的手背,小声安抚道:quot;父皇别怕,是我,澜儿在这里,别怕。quot;
李言点了点头,终于有了些力气,他又摸了摸李澜的脸,然后扬高了手,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声打得清脆极了,李澜被抽得偏过了头,但他很快就转了回来,可怜巴巴地说:quot;父皇别气了……澜儿只是想和父皇开个玩笑……quot;
李言点了点头,抬手又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两记耳光用的力道都极大,李澜嘴角甚至出了血。而李言的声音还在发抖,他颤声问:quot;很好玩么?quot;
quot;说话啊。quot;李言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几乎还说不出完整的长句:quot;你你为了一句,一句话,你就……你剜我的、我的心就这么好玩么?quot;
李澜伸出手臂抱住他,他比他的父皇要更高一些,这样单膝跪着也足够抱住对方的腰身,仰起脸,十分委屈地反问:quot;父皇难道就不是在剜澜儿的心吗?澜儿说了多少次,澜儿只要父皇,父皇还不是从没放在心上?父皇同谢子念那样亲近……那么亲近!我又何曾说过什么?父皇说什么话我都一字一句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父皇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可父皇呢,父皇何曾信过我一分一毫?!quot;
李言紧抿着嘴唇,半晌才轻声道:quot;你那时候才那么点大……quot;皇帝压下手掌,比了个高度:quot;这么点大,就只知道父皇好看。可人都是要老的,怎么会一直都好看……我比你大了快要二十岁。quot;
quot;澜儿,澜儿……你要我怎么说?父皇也怕啊……你方才藏进水里,父皇只觉得心都空了。你若真的,真的有朝一日,你……quot;
李言下意识地握紧手,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甚至不敢把那句话说出来。
可心里辗转反复的患得患失一样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在每一个朝暮里,每一次亲昵间,李澜每一句quot;父皇真好看quot;的夸赞里,他都惶惶不可终日。
……那要是父皇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实在是承受不起,怕得连提都不敢提。
而此刻李澜正跪在他脚下仰望着他。他最心爱的儿子是年轻而蓬勃的,俊美得精致又英武,两眼明澈,一如少年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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