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藏了一点怅然若失。

也就是他失神的那一点功夫，居然听见谢别讶异地低呼了一声：quot;此事当真？quot;

小内官点了点头，笃定地说：quot;是真的。陛下传召诸皇子入宫问疾……小人的干爹也吓坏了，这不就叫小人赶紧来告知谢相一声。quot;

谢别面沉如水，眼底春波微凝，溯回寒川，他想了半日，忽然转身对孟惟道：quot;凡思，陈知逊那个混账的折子，我是叫你压在最正中的地方送去的，你可曾照做？quot;

孟惟点了点头，回道：quot;学生特意夹在了一摞奏疏的正中间。quot;

谢别抿着嘴唇不说话，旁边小内官见他这样，小声插话：quot;陛下不舒服的时候，喜欢叫六殿下把奏疏都分门别类理好了，随意捻着读，是不是这时候翻上去的？quot;

quot;本相就是知道陛下会叫六哥儿重理，才特地叫凡思压在正中。这样整理的时候也不至于翻到上头去，否则压下底下不就行了？quot;

孟惟想起李澜的眼睛来，看着皇帝的时候那样坚执地真挚着，望向他人时却是清冷的睥睨神气。

说不好傻不傻，但肯定不与常人相同。

谢别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他轻轻抚着额角叹道：quot;也是我想差了。谁知道六哥儿是按照什么来的分的，我琢磨了这么些年，从来没琢磨明白过他。quot;

片刻后他沉了沉气，摇头轻声叹道：quot;事已至此，分辨无意。只盼着那几个皇子脑子是清爽的，莫要惹出事端来。quot;

李言其他三个儿子按说都应该是聪明的，可是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怕是越聪明越招皇帝的忌惮。

皇帝先前才同他说过，属意传位给皇三子李沦。但是李沦非嫡非长，母家又无势力，要立他做太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当然知晓皇帝和他讲的用意，就他的本意来讲，也觉得沉静稳重的李沦更能入眼，虽然武文上不及他的兄弟，但李泾骄肆，李源自恃，如今更不知死活地争斗起来，行事未免也太轻浮。

但皇帝打压这两个儿子，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

谢别又抚了抚额角，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那小内官道：quot;此番多谢了，请回吧，请代本相多谢大总管相告。quot;

那小内官忙行礼道不敢，谢别伸手去扶他，顺势将指尖夹得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