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禁卫多了好几岗,他在大珰的引导下步履匆匆、几乎是小跑地踏入乾元宫里皇帝的寝殿他是丞相,本来就有在皇帝重病不能视事的时候宿值禁中的权利就看到皇帝仍旧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人事不省,染血寝具倒是换过了,而太医们正在忙忙碌碌。
楚王李澜就坐在床边,握着皇帝的手,满脸泪痕,眼里一如既往的只有皇帝,别的什么都装不下。
那哀切深挚得叫谢别心里一惊,有那么一瞬几乎以为皇帝已经龙驭宾天了,他急匆匆上前两步,问:quot;陛下怎么了!quot;
说话间环视了一圈,却觉得有些不对,皇帝人事不省,可黎平竟然不在这里。
谢别顿住了脚步,向乐意问道:quot;黎掌院呢?quot;
李澜把皇帝的手贴在脸上,像是根本未闻此间之事,谢别本也没指望他,只是看着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乐意的脸色苍白而惊惶,低声道:quot;黎掌院在偏殿翻阅陛下这几日的脉案,说要斟酌着开药。quot;
谢别微微蹙起眉头,点了点头,却又问:quot;陛下可是醒过么?那枚陛下的私印你们又是如何拿到?quot;
却是李澜在旁边说:quot;父皇说谢丞相是可信的人,曾和澜儿说,倘若意外出了什么变故,就要澜儿叫人持他那个印信悄悄找丞相来主持大局。quot;
谢别点了点头,近前两步,看着皇帝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乐意,又看了看李澜:quot;陛下口谕当真说的是,叫本相主持大局?quot;
李澜点了点头,低声地道:quot;父皇确实是这般说的。quot;
谢别有些犹疑地道:quot;此事不可晓谕群臣,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主持局面的人代陛下执掌朝政。quot;
李澜看着他仍旧昏迷的父皇,不甚在意地说:quot;父皇不是属意谢丞相做这件事么?quot;
谢别忙道:quot;臣万死不敢,陛下虽然信任臣,但臣毕竟是一届臣子,此事还需得……quot;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别过头以袖掩面,轻咳起来。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皇帝的寝宫,说到这里,只觉得口舌干燥,何况他此时其实也有些惊慌,越发地觉得嗓子干得发疼。
一旁的乐意见状,忙体贴倒了杯水递给他。
皇帝此番病势看来不轻,乐意应该是被吓到了,整个人都是惶然得仿佛失了魂的样子,脸色都是惨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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