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殿内传来一声温柔平和的声音,有仅次于甄娴的一等宫女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应声后去偏殿呈了托盘敲门而入。
然而她刚踏进,像是有一股阴风呼啸而过,伴随着桀桀怪笑“啪——”地一声,把身后的殿门紧紧锁住。
她心头猛的狂跳,咬唇保持理智,抬眸看向主位处华服着身的妇人,颤抖着僵硬的双腿屈膝,“娘娘,奴婢——”
一句完整的话未说完,身后一股阴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只觉心口一阵凉意,眼白瞪大面对冰冷生硬的地板直直砸了下去。
那壶刚烫好的碧螺春,恰好正洒在她特意换了的一身干净裙角边缘,把她胸口汩汩冒出的血花晕染得极为绚烂。
“姐姐,你这儿宫女可太少了。”一道阴凉的男音喑哑得厉害,只见他整个人都包裹在玄黑斗篷当中,唯有森白至极的下巴,粼粼垂挂着淌淌坠地的鲜血。
“这点心头血,连我的牙缝都不够塞。”他嫌弃抬手抹了一把嘴角,赤红如枯槁般的右手举起那只尚在跳动的心脏,指尖发紧入肉。
一道赤目血光而过,再看时他的脚下一片血肉模糊。
“好了,”主位处的柳皇后似是有些不忍,最终也忍住了并未过多斥责,“如今身处宫中,本宫能力有限。”
“有限?”男子玩味状低声重复了一遍,一双泛着阴邪的黑瞳从斗篷边缘探出,“姐姐,你别忘了,云彦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柳皇后咬了咬牙,宽袖当中隐藏的锐利指尖直直入肉,表面却一副惋惜着急的样子,“是姐姐教女无方,才让永乐伤了云彦,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这个柳承,半点没有从父亲那不入流的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觉悟,若非父亲没有嫡子,哪里轮得到你继承柳家?
父亲亡逝,若非她稳坐后宫之主,怎能让并无建树的柳承,年纪轻轻便好命爬上了定安公的高位。
若非受限于魏氏那个贱人生得一双子女,她何须委身与此等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头废话?
也不瞧瞧柳云彦是个什么纨绔,还敢对她的永乐动了歪心思,没被春雨那丫头断送了柳家命脉都是轻的!
如今只让柳云彦吃吃苦头,三年五载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碰不得女人,柳承便按捺不住来胁迫她。
当真是一点自知之明的廉耻心都没有!
“姐姐的不是,弟弟可不敢随意接受。”武修在身感知力敏锐过甚的柳承,悉数把柳皇后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
他扬了扬唇角,阴鸷尖锐的眸光直勾勾盯着柳皇后,“姐姐,我的一双儿女可都为了你的宝贝永乐铺了路,他们可是你的亲侄儿侄女啊。”
被他这双仿佛散发索命气息的黑瞳死死锁住,只觉头皮发麻的柳皇后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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