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外套,去了常去的男同酒吧,一顿发泄。蔡新宇不会知道,林屿以前不与他反抗,因为他没办法逃走,没有钱给姥姥治病。他的世界只有姥姥一个亲人,为了她,林屿可以做任何事儿,受一切委屈。但是姥姥已经走了,他不会顾及什么了,他会拼尽力气和蔡新宇对抗,最坏的结局,就是一命抵一命。对于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来说,这都无关紧要。用自残的方式逼退蔡新宇,林屿手里的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被水冲刷的伤口毫无知觉,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缓缓蹲下,抱紧自己,双目呆滞。失去至亲的伤痛远远大于皮外伤。林屿脑海里都是姥姥在病床上咽气前不舍得不放心的胡言乱语,和大颗大颗浑浊的泪,从她已经不清明的眼睛里决堤一样地流出来。那些泪像是滚烫的硫酸,把林屿腐蚀到体无完肤。“姥姥,姥姥你可不可以再多陪陪小屿啊,姥姥,你不要走,不要走。”林屿绝望。姥姥彻底没了呼吸,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发着平缓毫无情绪的那声“滴——”狠狠地把林屿抛进了不停下坠的深渊。所有的光在那一刹那熄灭,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化作黑色的粉末,被杂乱的风吹散。姥姥的样子他怎么都拼凑不起来,姥姥她再也不存在了。林屿想要大声地哭,大声地喊,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抱着姥姥的尸体沉默着,谁也拉不动。蔡新宇当时骂个不停,“你给老子松手!你抱着死人晦不晦气!?”他狠狠掐着林屿的手臂,要把人拽开。可那人像是磐石,神色空洞,纹丝不动。“艹!平时软的跟个快死的人一样,这会儿力气倒挺大!林屿我警告你!”“我要送我姥姥回家,我要跟你分手。”林屿缓慢开口,打断暴躁的蔡新宇。他抱着姥姥还热热的身体,声音虽小,却坚定清晰。“分手?呸!凭什么跟我分手?你这些年花了我多少钱你知道吗?”“我不会还你钱!一分都不会还!”林屿的眼睛终于动了动,他鼓起来好大的勇气,对蔡新宇硬气。蔡新宇有暴力倾向,但基本都是喝酒以后。喝了酒耍酒疯,他还知道特意避开林屿好看的脸蛋,专门打衣服能遮得住的地方。第二天酒醒了,就假惺惺地说昨晚上不是故意的,让林屿原谅,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手,尽量少喝酒。三年了,林屿都被打得麻木了。他的保证就是狗屁,但凡他能逃离蔡新宇的控制,能找得到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毕业证藏在哪,不被这个人渣反锁在家里,手机没有跟踪监控器,林屿一定会带着姥姥远走高飞。他有手有脑子,一定可以找到工作,赚钱养活姥姥。哪怕去工地上干活,他吃得了苦。林屿的眼里不断有水花迸溅,自己却好像怎么都流不出泪。他现在就算洗澡,脖子上也绑着带着一圈棉花的链子,像一只狗一样,被蔡新宇囚禁。他的活动范围最远只能到这里,上厕所,洗澡。林屿熬着,他要等给姥姥守灵一个月,尽了孝道后,他就什么惦记都没有了。噩梦一场接一场,江宴看着林屿睡得越来越不踏实,满眼惆怅。笼子里的小猫早就被林屿翻来覆去的动静惊醒,它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直惊恐盯着林屿。它被人类伤害过,深深的惧怕刻在骨子里,缩在笼子一角不停地张着嘴巴“哈”气示威。江宴把笼子提到了客厅,让它脱离害怕环境,安静下来。“你们两个小可怜,应激的人吓到了应激的猫,可我却一个都帮不了。”“姥姥……”房间里的人突然很大声喊了一句,江宴赶紧跑回去,与光着脚跑下来的林屿险些撞在一起。“姥姥!”林屿狠狠扑上来,紧紧搂上了江宴的腰,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央求,“姥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江宴心中堵得不行,抱住了他。“傻孩子,这是睡觉睡惊了。”输液仪器已经被林屿拽倒了。江宴想要掰开林屿的手,检查输液针头有没有折断在他手背,可这孩子力气出奇的大,紧紧抱着自己。他不敢太用力,担心把他弄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的两个护士跑了过来。“快,看看他的手背,有没有针头。”江宴着急。护士都身经百战了,这场景一看就知道病人睡惊了,尤其是这种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病人。本应该安排家属和护士片刻不离身,只是王剑特意交代,让江宴多陪着林屿就行,护士们就不经常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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