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律师你问我?”“……”陈适安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开始查。片刻后,断断续续地念:“随长安……玉铃市理科状元,现在暮春大学读博……遭父母遗弃……后被叔叔抚养长大……叔母堂妹同年逝世……啊?”周如溯听到从没接触过的信息,不禁疑惑:“你从哪儿问的消息?”“朋友啊,往大群里一问随长安是谁,就有随长安以前的校友答了。”陈适安说着,突然“啧啧”慨叹,“随长安身世这么凄惨啊。”周如溯内心绞痛,只有他知道,随长安这些年里遭受的殴打与精神折磨比身世更凄惨。他勒令自己冷静:“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俩关系这么差?那你找他干嘛?追债?”“他不怎么透露自己的事儿。”“那我再查查。”约莫一刻钟后,陈适安突然叫了一声:“卧槽,有大消息!”周如溯原本被音乐舒缓的心登时抻直,眼睛炯炯有神:“怎么了?”“十年前有个在玉铃市挺著名的案子,‘楚婷案’,是一个名叫随婷婷的六岁女童放学路上遭遇车祸身亡,母亲赵楚坚持认为是有人蓄意谋杀,多次持刀大闹警局,警方调查后确认是意外,赵楚不接受判决,跳河自尽。”周如溯眉头紧蹙,察觉到不对劲:“六岁女童放学自己走路回家?”“你问到了重点。”陈适安做了律师还是和上学时一样,说故事讲究一个抑扬顿挫,明明是揭露真相的律师,却爱搞神秘,难怪业内风评两极分化。“下面我就用单字代替了啊,据当时的传言和一点点不知道从哪儿透露的笔录,案发当天中午,楚给一个人打电话,让他下午放学去接婷,可是一直到案发两个小时后,那个人都没出现,楚这才怀疑上他。”“那个人也姓随,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是随长安。周如溯压抑内心复杂的情绪,继续问:“单凭他没有及时赶到就怀疑他是凶手,是不是太草率了?”“不不不,一个死了女儿的母亲不管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而且啊,也不止这一个理由。”周如溯想到随长安的身世:“还有……家庭?”“对啊,你想想,楚和随兴国结婚那么多年,为什么三十多岁才有孩子?说不定他们夫妻之间有点隔阂,这个隔阂是不是随兴国收养随长安还不清楚,也有可能是自身的毛病。”“总之,我结合传言猜啊,楚开始对随长安的态度是不冷不热,在婷出生之后,她就因为自己的丈夫偏心随长安而心生恨意,认为随长安想破坏她的家庭,所以才这么固执地怀疑随长安。”“可是,她既然恨随长安,为什么让他去接自己的女儿。”“说不定是那阵子不那么恨了呢?打个比方,随长安一直安安分分,楚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刻薄了,没想到的是,对他改观之后,他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自己的丈夫还站在他那边,岂不是比一开始的恨还要更深。”“……”周如溯沉默了。他其实不在乎内情,毕竟案件已经过去十年,有关的人里除了随长安都死了,而他百分百相信随长安不是凶手,没能赶到必定事出有因,也不会去争夺所谓“亲情”。假如陈适安的猜测都是对的,随兴国在随长安高中时期前就已经产生了想法,所以才会对他偏心。相比这些,他更在意随长安的感受。随长安那么容易被道德绑架,也会因为当年没能赶到而自责一辈子。陈适安接着说:“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啊,你有没有发现,随兴国在那个下午的时间是空白的,案发后他也没有出现。”“你说,该不会……是随兴国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吧?”周如溯听到这个猜测,眼眸一动,看着表情狰狞的陈适安,不禁毛骨悚然。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随兴国不应该会为了随长安做到这个地步,不然的话,周如溯现在也应该已经死了。凌晨一点,飞机落地,提早入春的玉铃市气温比天气预报还要闷热。通过人脉,他们得知了随长安的住址,随兴国的车祸事故已结案,遗体也已送往殡仪馆。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只能先休息一夜。周如溯艰难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半点困意都没有,闭上眼,脑子里要么是随长安的脸,要么是那些可称为悲剧的案件。他没什么可难过的,要伤心也是为了随长安的人生。随兴国的死对他来说不是值得细想的事,只是很难想象,一个不久前还很痛恨他,对他骂爹骂娘的人,会这么轻易就烟消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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