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良注视了他一会,没有回答,好像要判断他的诚实。叶形心里打鼓,最后制作人拍拍他的肩膀,未置一词。叶形侧身,让制作人朝那些仍留在台上的艺人走去。背影很从容,他莫名感觉沮丧,好像他的回复有些微小的纰漏一般。不过话已出口,再怎么揣摩上意也于事无补。叶形照着原定路线离开,结束录制后,艺人应该各回各家,嘉宾大多靠经纪人接,像他和冬卉这种熟门熟路的无需谁来带领,可听着那些交谈的声音,叶形单独穿过人群时还是稍感寂寥。几个还在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和叶形讲了两句,语气松弛,一个都没提起冬卉要聚餐的事,叶形估计她没来得及通知,今天的晚饭估计在“不吃”和“随便解决”之间二选一。临时取消也没办法,毕竟她也很忙。冬卉的身份属性复杂,与B-plus实际控制人的婚姻关系使她很难回避公司事务,叶形不敢想象她的日程如何,但其中一定有一些他难以触及的企业管理内容。他继续走,准备顺道去一趟更衣室。《STAGE》把他和冬卉安排在同一件休息室的唯一不便就是换装问题,一般他这种等级的小艺人大多直接在休息室更衣,Semistar刚出道那会儿,五个人上场前局促地挤在一个公用小房间里换表演服装。时过境迁,现在冬卉是他的领导,也是一名女性,叶形必须避开她。本楼层男女更衣室相邻,“更衣室丑闻”这种东西近乎于都市传说,叶形刚入行那会儿真的信过,不过现在他斥此为扯淡。毕竟每个房间(包括厕所)的安全措施都非常低劣,只依靠大楼入口和各楼层保安保全那么一点点可怜的隐私性,谁会为了追求刺激在更衣室做那种事。他一度怀疑,这幢建筑物的所有隔音预算都用在了录影棚,所以才会让每扇门后的秘密都这么容易泄露。叶形路过女更衣室,隔着门板听见了响动。说是响动并不确切——应该是说话声。“……这是违约……!”他停下脚步。并非对话,只有一个人单方面输出,大概率是在讲电话。他站在女更衣室的门外,祈祷表现得不像个变态。那是冬卉的声音。“……没空也得来!”语气不悦,态度十分强硬,叶形只能跟上支离破碎的一小部分,“道理在我们这边,‘二次照明’这个商标本身就……”后面零零散散的听不准确,但他清楚地捕捉到“二次照明”四个字。那是一支隶属于B-plus的偶像乐队。叶形停下一切动作,聚精会神地保持安静。走廊无人,其他节目大概尚未散场,给了他八卦的机会。“……他们还在合同期内……老阎的电话没打通?”音调刻意压低,却仍旧扩散得很清楚,他四下望了一眼,不再担心自己的可疑行迹,转而担心冬卉的话被无关人士听见。他明白了“违约”指什么——恐怕二次照明想要在合约期内从B-plus跑路。这么嚣张的吗。艺人和经济公司不是单纯的劳动合同关系,双方合约性质更类似于委托和居间,在幕后操纵显得格外重要的21世纪,虽然艺人确实为公司创收,但获得资源、树立形象、培训宣传均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这些投入不论回报如何,从表面上来看,只会给艺人带来更严苛的违约条款。单方面的。所以叶形从签合同之初就发誓,在他的账户余额数字大到足够离谱之前,除非B-plus要炒他,或者有个更大的公司挖角帮他付违约金,否则他绝不主动谈解约。这大概是所有贫穷底层艺人的想法,二次照明尚未到达top级,不知是何种情况让他们敢于在合同期内撤离公司。还是说偶像乐队收入比一般艺人更高,二次照明已经攒够了赎身钱?叶形思索着。偶像乐队的体系尚未建立,这个名词说到底也是个舶来品,和空气乐队差不多,都在鄙视链较为末端的位置。前年,原本属于唱跳偶像范畴的二次照明开始搞band,那些在资料人设表里的“擅长乐器”类目有了用武之地,销量还行。直到年末,一首单曲tie-up上某部剧本扎实的悬疑剧。及格线以上的词曲质量、真挚的情感与剧目本身相辅相成,加上二次创作推力,B-plus也没怎么运作,二次照明忽然有了爆炸式人气。所以是版权收入吗。叶形想。门板那边冬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马上停止脑内猜测。“我不管对面什么意思,就今天,把事情讲清楚。”女性的语气越发强硬,逐渐不顾音量,连模糊的句尾都能轻而易举地入耳,“二次照明马上就要巡演,我们已经选好场地,票务也定下了,宣传在即,现在星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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