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他席地而坐,纵使椅子就在旁边,但他就是想让身体接触地面,而这种接触好像并不足够。叶形后仰,手肘着地。他慢慢地躺在下去,摊开双臂,放任皮肤与冰冷的地砖贴紧,任由铃声响彻。他是不是该问问Yuki该怎么办。坚硬的地面硌着后脑勺,一点都不舒服。叶形想,他的姿态一定非常蠢,蠢得如同一张没有意义的写真照片。就这样,他看着天花板,用视线描绘着灯箱边缘,度过了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又忽视掉三个电话。他在心底读秒,第一个电话持续了最久,真正响铃59秒,而最后一个似乎最没耐心,仅40秒就挂断了。叶形弯起嘴角,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空瓶子丢在地上,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坐起身,在恰到好处的安静中坐了半晌,接着站起来。惠良留下的啤酒好像还在,叶形想了想,法律并未规定白天喝酒违法。他拖着步子挪动,就在他经过桌子的时候,第七次电话响起。无视比较好。他想着,还是没忍住分心瞥了一眼屏幕。不对,和刚才不一样。他停下。屏幕上没有号码。叶形垂下头,脊椎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错了。那不是未知来电,不是陌生的一串数字,而是汉字备注,是一个两个字的叠词,平日里只要看到就会让他感觉到温柔。——“妈妈”。“……不会吧。”他喃喃道,心中预感不妙。铃声又持续了一下,叶形仓促接通,将通讯设备托在手里,感知到沉甸甸的重量。“叶形,你还好吧?”女声急迫地说,最后的问句上扬,甚至有一丝破音嫌疑。是他的母亲。“我,我还好,”声带仿佛被砂砾在摩擦着,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一声,“怎么了?”“你公司说你处境很糟糕啊!”叶形大脑宕机。“我公司?”他大声说,“B-plus?谁找你了?”这不合理,经纪公司联系艺人家属听上去就很不妙,此番行径往往和狼狈为奸或者挟天子以令诸侯相关联,叶形不是狼或狈不是诸侯更不是天子,他妈妈当然也不是其中任何一方。“不是,不是你公司打的,是我去问的。”听上去更糟糕了,“你去问的?”“我——”她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窸窸窣窣了半秒,“我从头说,”一声叹息,扑入收音装置,调整情绪似的,“刚才,有个不认得的男的打给我,说是什么娱乐网站的编辑还是什么的——问我知不知道陆于则。”“什么?”“我说陆于则我知道的呀,演那个失忆律师的小伙子嘛,我还蛮喜欢他的——然后对面就把我打断了,说你在和他谈恋爱。”“——怎么可能!”“对呀,我说怎么可能,这个神经病还笑呀,让我去网上查查,态度坏得不得了,我说我不要看——你知道的,有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都是诈骗,我想不要一会给我发个网址我一点里面是钓鱼网站把我钱都钓走了……”越来越有离题万里的趋势,叶形连忙发问:“然后呢,他有没有继续烦你?”他妈在对面相当骄傲,“没有,我骂他骗子就把电话挂掉了。”叶形悄悄舒了口气,又立刻意识到这么一件小事绝不值得他的母亲特地致电B-plus。不出所料,未等他开口,对面又说:“但是电话刚挂没几分钟,又进来一个。”既视感强烈,叶形沉声道:“你接了。”“我接了,”率直的回答,“跟前面那个差不多,也是编辑什么的,来势汹汹地问我晓不晓得自家儿子和一个叫陆于则的男演员有感情纠葛。”太荒谬了,“没这回事。”叶形捂住额头,不由自主地坐下,避免站立不稳。“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恶作剧,可电话挂了一个又来一个,怎么都接不完……”她真心实意地抱怨道,确实万分苦恼,在她的话语未尽之时,一段有节奏的“滴滴”声,间断着,在听筒中发出刺耳的噪音。“……又来了。”那是通话中插入第三方来电的提示。虽然无法确定这通电话是找谁的。提示音如影随形,不仅仅跟在叶形的身后,也悄悄攀上了他家人纯洁的脊背。在很长一段安静过后,“滴滴”声终于结束,在此期间,叶形放任自己陷入无助的空白。“……对不起。”待安静下来后,叶形说。“你道歉什么,根本不是你的错!”忿忿的女声音量拔高,让叶形心中一震,“那些电话,一个两个都急冲冲的,接那么多,我都吓死了呀。”她嗓子略显沙哑,可能与说话量和音高有关,“我一想肯定有哪里不对,就去问了你们公司带你那个,舒总,”母亲语气里同时带着温柔与威严,提及Yuki时还有点高高在上,“结果你猜舒总怎么说——她说你被人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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