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良握着杯子,让手掌湿漉漉的,“这和资源没有关系,”他举杯喝了一口,顺带将电子设备推远,“重点在于他们想让叶形做什么。”陆于则无言以对。他当然理解这一点,所以只能接受,“也是。”惠良叹息一声,“要是小秋还在B-plus估计不会这样。”这次确实在表达遗憾,显露些许真诚。陆于则托腮,蓦然心神不宁,他想了解更多。超越贪婪的,更多。那个呆呆的年轻人与稚嫩、一本正经跟随流程的综艺主持形象重叠,而再往前倒推,画面中会浮现出偶像装束的男性,以足够激烈的方式使用他的身体,乖巧和局促荡然无存,眼中充斥着挑衅意味。再次重叠。……除此以外呢。陆于则试图想象叶形的其他表情,他从未见过的,积极或负面的部分。比如发自真心地满足,因为环境而生气,与难缠的陌生人同处一室时不适应地贴紧墙面,难缠的问题应接不暇而使之手足无措…………他们的行迹差一点点就能更早地交汇了。如果三年前他见到了叶形,在解散live之前,作为具有权力的“那种”男人,结局又会如何。叶形会不甘吗,还是耻辱、愤怒、恐惧。或者接受。荒唐的碎片拼凑得无比凌乱,脑内走向越发离奇,陆于则第一次发觉他所认为毫无价值的存在,也许具备意义。轮廓开始清晰。他想要独占性的笑容,隐蔽而排他的呼吸,沿着手臂脉络滑下的指尖,黑暗中的眼眸,以及秘而不宣的感情。……羞涩、慌张、意乱情迷。“有兴趣的话可以来一期啊,”惠良意有所指,“不管对哪方面感兴趣都行——《STAGE》就缺那种能带来讨论度的话题。”陆于则被吓了一跳,从梦境中清醒。惠良的面目陡然模糊了,他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忽然意识到该喝一杯。室外狂风大作,不断敲击窗户,发出令人生畏的响动,树枝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寒意似乎渗透进来,从他外套和身体的缝隙中弥漫。起点在脊髓深处,继而向外扩散,带来悬而未决的忧虑。水面结冰,鱼群在更深处逡巡,含氧量降低,捕鱼人只需要划开一个口子,就能得到意图呼吸的猎物。“——你站着睡着了吗?”“哒”的一声,伴随清脆的响动,陆于则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捂住脑袋,狂风乍起,把围巾的末端吹得飘起,四周光线晦暗,只有路灯的零星光源。冰面碎裂。叶形歪头,单肩背着包,大衣从袖子到下摆全部皱巴巴的,站在他的面前。“我叫了你两遍。”陆于则眨了眨眼睛,确认此刻不是梦境般,指尖落在那个稍微比他矮一点点的男性左臂。布料的触感微微发涩,稍加用力便能触及其下的柔软。他深呼吸,冷空气钻进肺里。“抱歉。”叶形一脸困惑,“你又遇上瓶颈了?”陆于则不回答,仅仅揽住叶形,在他肩上拍拍,又放下手。他们转向。于是刚结束加班的导演助理只能不屑地撇嘴。“被吹傻了吧,”他摸了摸陆于则的耳朵,“哇好冷。”“没关系。”“所以就让你不要等啊,如果我十二点才下来怎么办?”叶形吸了吸鼻子,他们往产业园出口方向走。陆于则故意说:“我会等。”在长久孤独的冬夜里。“笨蛋。”叶形喃喃道,“你的价值观有问题,难怪只能搞那种幼稚的创作。”陆于则承认他的控诉,“的确不算成熟。”“别就这么认同啊!”叶形熟练地反击,“……你得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大概是顾虑着陆于则的自尊心,“如果我以后去拍电视剧,你得给我写本子。”距离那一天的到来应该还有很久,二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陆于则点头,“只给你写。”叶形罕见地未作反驳,从经济效益看,只给一个人供稿是件危险的事,就好比销售,客户越少越容易失去提成来源。不过,因为这不算个严格意义上的承诺,所以没有关系。他们一起走着,漫无目的地聊天。叶形突然想起了什么,难以抑制必须新开一个话题,他半侧过身看向陆于则,步伐不乱,相当有水平。“你还记不记得,嗯……之前,”叶形不连贯地说,“就是你约我出去,带我到环湖大道兜风那次。”他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陆于则觉得这很可爱。“记得。”“当时我问你当演员以前是做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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