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熠抬手拂了拂,低语吩咐:“都退下。”
然后便听得衣鬓婆娑之声,御前的人、清凉殿的人都小心翼翼躬身退去了外室。
宣承熠这才缓缓走上前,坐在了床头的禅椅上,这禅椅宽大,足可容纳一人盘腿打坐,故而叫做“禅椅”。
宣承熠看着这宽大的椅子,忽的想起从前,嘉树就时常脱了鞋子,歪坐在这禅椅上,仪态慵懒,没有丁点嫔妃的端庄仪态。
只是她那惬意惫懒的样子,着实叫人心中舒缓,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一如此刻的嘉树,没了方才在寿萱殿时的警惕和恭谨,她此刻是完完全全慵懒而松缓,她睡着了,睡得没个正形。
宣承熠幽幽吐出一口气,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如月皎洁的脸颊,柔软细腻的手感在他指肚流转,淡淡的馨香也只有靠得近了才可闻到。
他抚了抚那略松散凌乱的鬓角,目光忽的瞥见床尾不远处的架子上,赫然是一幅新晾干的油画。
那油画上正是嘉树,画中的嘉树眉眼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样的笑容,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了。
宣承熠起身,缓缓走到了那画作跟前,虽然只是一幅半身画像,小小一幅油画,笔触却分外柔和细腻,画上的嘉树没有穿着锦衣华服,只穿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圆领短袖袄,也同样露出了一抹欺霜赛雪的皓腕。
他沉浸在这幅画作中,或许说他是沉浸在画作上女子身上。
良久之后,他缓缓叹了口气。
回首凝望着那仍旧酣睡的女子,宣承熠顺手拿起那副卫嘉树的自画像,缓步离开了。
卫嘉树醒来已经是红日西斜,她觉得肚子有些空落落的,然鹅低头一看,只有一坨圆乎乎的肉。
唉,没有小蛮腰了,忧伤。
英落一脸地欢喜地捧着温水巾帕服侍她盥洗,“小主,方才皇上来了呢!”
“啊?!”卫嘉树如被兜头兜脑泼了一盆冷水,狗皇帝来了?!
英落遗憾地道:“可惜小主正在睡觉,皇上不忍心打扰您,所以陪了您一会儿就走了。”
卫嘉树松了一口气,已经滚蛋了啊,那就好。
但是,狗皇帝午后在宣政殿还对她没个好脸色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看她了?
难不成是太后对他说了什么?
“诶?我的自画像呢?”卫嘉树洗了脸梳了头才发现架子上居然空荡荡的!
英落笑容灿烂:“皇上定是喜欢,所以带走了。”
卫嘉树脸色瞬间黑了,来一趟还顺手牵羊?!
我前儿才刚画完,都还没好好欣赏一下呢!居然就被狗皇帝给顺走了!!
卫嘉树顿时气不打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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