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能没事,就你当时躺在担架床上身上没一块好地方看着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谁会没事啊?我看小时是吓坏了,阴沉着脸坐在手术室门口,一声不吭的,我过去跟他说话他都没搭理。”秦炽可耻地感到自己的开心又增添了几分。罗姨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呢?”“……”秦炽以拳抵唇,轻咳几声,“没什么。”晚饭吃完,快晚上八点,医生过来查房,问过情况,留下叮嘱。秦炽吃了药,躺在床上轻闭着眼。今天见了太多人,说了太多话,身体已经发出了疲惫的信号,但秦炽捏转着手里的手机,没有想要就此睡过去的意思。他想起车祸发生前,裴宴时给他打过电话。也许,裴宴时已经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裴宴时拨了个电话。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时,秦炽心中一喜。只是一直到嘟声结束,手机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通。秦炽的心情不免又黯淡了些。但总归是好事。起码他不再在裴宴时的联系人黑名单里了。手机震动时,秦炽其实快睡着了。他迷瞪间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清来电人的那一刻,困意一扫而空。秦炽滑动手机,迅速接起:“裴宴时。”“醒了?”“嗯,上午就醒了。”“挺好。刚打给我有事么?”秦炽想,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想听他的声音罢了。但秦炽还是找了点事说:“罗姨白天简单跟我说了下案子的进展,一切还顺利吧?”“嗯。高潘奇被抓后直接就认罪了,他说都是田梦梨指使他做的,包括余保泰的车祸,也是他们预谋筹划的。除了那本私家侦探的手册和那张田梦梨的落锁照,我们还找到了当年给田梦梨提供自制遥控炸.弹的她的那位大学同学。”“他说他确实给过田梦梨两枚自制的遥控炸.弹,是他以前做过的半成品,他本来觉得效用一般准备拆毁掉的,田梦梨跟他说自己老家有个院子要推土重建,可以用他的炸.弹爆破墙体。他当时有些纠结但也没怀疑什么,想着反正也没什么用最终还是给了田梦梨。他的证词也得到了当年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的验证。”“这些证人、证词、证物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田梦梨最后招架不住,把做过的事和盘托出了,但她始终不承认自己当年有杀我父母妹妹的主观意图,坚持说是余保泰背刺了她,才导致了人命。”说到这儿,裴宴时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嗓音带着微微的哑。“我应该没跟你说过,着火那天,我挪过客厅的席子。”“嗯?”秦炽没太懂。“我嫌热,坚持要把席子挪到靠窗的位置,那桶田梦梨扔了炸.弹在里面的汽油,离窗户很近。如果那天中午我没挪席子,我妈和我妹妹,她们不会第一时间丧命,她们或许跟我一样,活了下来。”秦炽没想到裴宴时在解锁真相的过程中,还触发了这样细小的记忆。如果说田梦梨做的事是一柄砍在人身上的刀,那挪席子这件事,就是扎在裴宴时身上的一根细刺。而且这细刺,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扎的。秦炽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为裴宴时。像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秦炽伸手拍开已经熄掉的灯,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现在在哪?”“在家,怎么?”“春棠园?”“未央巷。”裴宴时补充说,“我现在没法双脚走路,住这儿更方便。”未央巷家门口虽然有个门槛,但比起春棠园地下停车场进到电梯间要上的那七八阶楼梯,还是要方便些。“嗯。”聊到这儿,该说的说了,似乎已经无话。静默片刻,裴宴时三分轻笑道:“秦队长早点休息吧,我听着你还挺虚的,挂了。”秦炽身上没插什么管子仪器,今日份的吃药、检查、药液注射,也都全部完成了。虽然精力有些不济,但出去一趟,也费不了多少精神头。秦炽换下病号服,往头上压了顶帽子,偷偷从医院里溜了出来,然后打了辆车,直奔未央巷。车子停在巷口,下车后,得走一段路。裴宴时说得没错,他现在确实挺虚的,几百米路,走下来还挺累。在裴宴时家门口停下,秦炽敲了敲门。头三下没人应,秦炽又敲了三下。里面传来裴宴时略带警惕的声音:“谁?”秦炽:“裴宴时,是我。”余光瞥见什么,秦炽抬眼,看见门檐侧上方,装了个摄像头。他对着摄像头,将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一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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