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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从来没人爱过他, 他并不清楚这个字的定义, 他说不出口。
但现在借着热血上头的游戏的名义,他有股怪异的冲动。
想把那个他从没说过的字说出口,没准说出来之后就知道它的意思了。
许昼还在纠结,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来,吓得他差点没捏住手机。
许昼不可置信道:“他怎么自己打过来了?!”
几个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说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周术语笑得半边身子都歪到姜蓝身上,评价道:“心电感应!”
许昼看着WEN三个字母,深呼吸,按下接听键。
其他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各个表情狰狞地竖起耳朵偷听。
一道男声的声音通过层层电波传过来,手机被许昼扣在耳朵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声音泄漏出来,并不足以让人分辨具体的音色,但他们都听出来那人的语气很温柔。
“吃晚饭了吗?”那男人问。
讲话的主动权被夺走,许昼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吃了。”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你两小时没回消息,所以我来问一下。”
——怕你出了什么事。
许昼声音都软了:“我在朋友家的生日party,你别担心。”
“好啊。”男人听起来挺高兴的,“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偷听的人在旁边骨头都要酥掉了。
姜蓝拂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挥舞着拳头向许昼做口型,急得不行:说词儿啊!说词儿!
颜羽庭在旁边夸张地比心:快说,说“我爱你”。
许昼眼神慌飞,心脏咚咚咚咚飞速敲着。
他舌头打结,耳边沸反盈天:“唔…嗯,我……”
文怀君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听清许昼在说什么,以为他是在和朋友讲话:“那你去玩吧,我没别的事了——拜拜?”
这句拜拜把许昼所剩无几的那点勇气也浇灭了。
许昼张了张嘴,最终自暴自弃地:“…拜拜。”
耳边的声音断了,许昼握着手机发愣。
“挂啦?这就挂啦?”姜蓝瞪眼直起身,像沙漠里的狐獴。
周术语遗憾叹气:“挑,战,失,败。”
许昼一只手捂住眼睛:“啊,我说不出口——”
“完了,你完蛋了。”颜羽庭啧啧摇头,指着许昼,语气里居然有几分同情。“老许,你陷进去了啊。”
姜蓝饶有兴趣:“怎么说?谁还能让我们许老师陷进去的?”
“我玩过多少大冒险啊,很多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就能说‘我爱你’,当众亲起来的都有。”
颜羽庭显摆自己丰富的游戏经验:“但我就没见他们成过,即使在一起也很快就分手了。他们把爱说得太轻易了。”
周术语想到些什么,又自顾自笑成一团虾球:“我想起来,老许刚刚,特别像我暗恋高中班上直男的样子。”
许昼无奈,他不知道暗恋是什么样子,因为不管什么明恋暗恋初恋,在许昼这儿都归向了同一个人。
颜羽庭拍开插嘴的周术语,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说不出口吗?”
她无情审判:“因为你是真的…”
爱他。
许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在舌尖跳跃,强力压下心中的震动。
许昼想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清晰明了地看出来是另一回事,这让许昼心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无所遁形。
姜蓝鼓掌:“不愧是颜大师,磕学家,磕学家。”
“所以这个惩罚就算啦,等你们以后水到渠成了自己去说。”颜羽庭大手一挥,转手递给许昼一杯酒:“简单点,罚酒。”
“我发现老许酒量很好诶。”周术语脸上已经晕着一片红色,“跟没喝一样。”
这是许昼第一次尝到鸡尾酒的妙处,每一杯的口感层次都很丰富,可能也因为颜羽庭手艺不错。
“有些人喝酒不上脸。”颜羽庭说着,迷恋地看向宋楚洁白漂亮的脸,顺势吻了一下,“比如你。”
姜蓝受不了了:“啊啊啊,不要在我眼前秀恩爱啊!我会想狠狠随礼的!”
五个人又玩了一会儿,新开的起泡酒也见了底。
零点到了,四个人一起对颜羽庭说“生日快乐!”
颜羽庭平时有多冷,现在就有多动容,声音带着点哭腔:“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谢谢你们。”
她转过身抱住宋楚,头发轻轻蹭她:“谢谢你。”
屋里一派温馨,许昼想到他去年的生日。
那也是他二十几年来过得最好的生日。
小学二年级,一个女同学过生日,带着蛋糕到学校和同学们分享。
小女孩把最后剩的一块没有奶油也没有水果的蛋糕胚放在许昼面前,脆生生地说“没人要了,只好给你吧”,然后笑嘻嘻地和小姐妹跑走。
没有叉子,小许昼就直接用牙齿咬起这块蛋糕。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蛋糕,也是第一次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虽然没有水果和奶油,但许昼觉得很好吃。
记得蛋糕是甜甜的,软软的,还没仔细尝出什么味,那一小块东西就在舌尖化掉了。
小许昼还是挺期待过生日的,他牢牢记着自己的生日,3月20号,掰着指头数日子,静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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