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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坐到飞机里,高度逐渐拔高,红褐壮观的大峡谷慢慢缩小拉远,低空云层飘在脚下。
飞机外风声呼呼,能感到气流的震动,逐渐远离大地,紧张感突然升起来。
“啊啊啊,宋楚,我好害怕!”颜羽庭已经戴好了风镜,抓着宋楚的手汲取安慰。
“别怕,其实没什么失重感,风景很好的。”宋楚不是第一次跳,嘴上安慰着颜羽庭,但其实除了激动,心里还是有些怕,这种心理恐惧很难克服。
姜蓝看着遥远的地平线,又怕又期待,心里还垫着文教授的事情,欲哭无泪,小声道:“我干脆不带伞跳下去算了。”
许昼轻轻推她一把:“说什么呢。”
由于是双人跳伞,几个人都和教练绑在一起,坐在教练前面,他们都礼貌地维持着距离。
只有许昼相当自然地坐在文怀君腿间,
“紧张吗?”文怀君从后面拥着许昼,最后检查一遍伞包和两人身上的设备,在心里过着跳伞动作。
许昼缩了缩脚趾,喉咙有点干:“我第一次跳,有点。”
文怀君在他耳后一声轻笑:“别怕,我保证你第一次体验感很好。”
这话沉沉地传进许昼耳朵里,他反应两秒,立刻小脸通红,哑声骂文怀君流氓。
因为这话,文怀君在两人第一次做的时候也说过。
两人都是初次,文怀君背地里翻了不知道多少资料,都说第一次会很艰难,尤其是承受方会不舒服。
所以文怀君准备得非常充分,各种东西买了一大堆摆在床上,看得许昼浮想联翩,口干舌燥。
在许昼的出租屋里,窗帘半拉着,窗外传来啁啾鸟鸣,夏光浮动。
文怀君伏在许昼耳边对他说:“学长别怕,我保证你第一次体验很好。”
但其实文怀君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只是个理论家,还没实践过。
许昼紧张得脚趾蜷缩,疼痛尖锐地漫上来,眼角都逼出泪痕。
文怀君很有耐心,安抚着哄他,渐渐扩开来,引起潮声涟涟。
文怀君年轻盎然,浑身带着青竹的葱翠,挺身时力道强硬,节奏却极尽温柔。
许昼渐渐软了后腰,疼痛中漫出酸胀,酸胀里漾起酥筋软骨的快活劲儿。
飞机停到了高度,一个教练抬手把机舱门拉开,猎猎风声立刻灌进来,机舱里扬起一片惊呼。
文怀君替许昼整了□□镜,笑他:“你想什么呢,一脸……”
“春情。”文怀君贴到许昼耳边低声说。
在跳伞前想到第一次上床的情景也是够丢人的了,许昼欲盖弥彰地哼道:“没想什么。”
也不知红色的耳垂出卖了他。
“我害怕,呜呜呜呜。”
周术语挺高大的一男孩儿,现在缩在教练身前,不敢伸头看地面。
“要从这里跳下去吗啊啊啊。”姜蓝看了眼外面,万丈悬空,一想到要空无一物地跳下去就让人双腿发抖。
“谁先下?”颜羽庭扯着嗓子问,声音立刻被风吹散了。
“我们先?”许昼问了一声。
他心想,再紧张也不会有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文怀君搂着他:“可以,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许昼扭过头对文怀君说,却猝然收获了一口啾在颊边的吻。
妈的,还亲起来了。其他人没眼看,猝不及防被喂了狗粮。
跳离机舱的那一刻,肾上腺素疯狂飙升,耳边只有剧烈的风声,猝然的失重感袭来,许昼觉得自己甚至在空中翻了个身。
然而混乱与惊慌只持续了几秒钟,视野开始稳定,许昼低头看到壮阔的大峡谷,抬眼看到碧蓝如洗的天空,美不胜收。
伞还没有打开,但许昼并不害怕,他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交到这人手里,包括生命。
一道巨大的力道从背后将许昼拉起,是文怀君拉开了降落伞,风速慢下来,两人悠悠地在空中飘,像比翼鸟。
文怀君操纵着方向,带着许昼往前方的低空云层飞去,两人穿过薄薄的白雾,湿润的气流拂过周身,许昼甚至看到水汽中折射出的彩虹。
这太美了,许昼觉得自己体验到了古代神仙的感觉。
文怀君俯瞰天地间壮观的景色,其实他已经看过一千多次,但这一次最特别。
十几年前文怀君刚来到西国念物理,身心状态并不好,心理医生建议他找一项喜欢的运动作为宣泄口。
文怀君就在那时迷上了跳伞,从高空自由落体,感受风与引力。
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宣泄,在坠落中,文怀君不止一次地想到许昼。
他的飞机是不是也是这样坠落,从万丈高空,经历漫长恐怖的失重,掉落到一个无人找到的南黑暗角落。
飞机上的许昼没有降落伞,他只是孤身一人,被重力拍碎。
在坠落中,文怀君不止一次地想,他这一次不开伞了吧,就这样从几千米的高空掉下去,让他亲身感受,许昼是怎么离开他的,他也这样离开这个世间。
但文怀君又改了主意,他不能只感受一次,他要千千万万遍地将这感觉烙进心里。
于是他一次次地从高空跳下,总是在最低高度线时才开伞。
他把每一次跳伞都当作对自己的惩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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