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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炽见贺眠眠说个话磨磨唧唧的,“那个”半天也没那个出什么来,刚想斥问,贺眠眠终于顿住了来回逡巡的目光,视线停留在了他哥的脸上:“哥哥,我想问个问题,你不要骂我。”
“问就问,说话别这么啰嗦。”秦炽耐心告急。
“好吧好吧,我问了哦,”贺眠眠小心翼翼又吐字缓慢地,把从这个视频电话伊始就不禁令她心生怀疑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就……裴宴时哥哥,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吗?”
“……”
裴宴时眉梢微挑,唇角轻勾,偏头去看秦炽的反应。
只见秦炽先是一顿,接着便蹙紧眉心:“你在说什么。”
“妈妈之前不是说,裴宴时哥哥喜欢男的嘛,然后他,”贺眠眠说着,去看裴宴时,“他晚上总是和你待在一起,他那么有钱,又不是没地方住,如果不是男朋友,他干吗要待在你这里?”
秦炽依旧是那副声色俱厉的面孔:“贺眠眠,把你的好奇心放在学习上,别瞎揣测些有的没的。”
亲哥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贺眠眠便把好奇的触角伸向了裴宴时:“那裴宴时哥哥你说,你现在是我嫂子吗?”
“嫂子?”裴宴时重复着,细细咀嚼了一遍这个词。
贺眠眠眼睛迸出愕然的亮光:“难道嫂子其实是……”
“贺、眠、眠!”秦炽多少有些忍无可忍了。
这个话题进展到这儿,裴宴时已经看尽了秦炽的反应。
心里泛起一阵密实的酸楚,这种感觉令他实在不好受。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丝恶劣的想法。
你秦炽不是不想给我们目前的关系冠个名吗,现在你妹妹都看出来了,那我就顺其自然地捅破,我看你还怎么回避!
裴宴时这么想着,正打算在秦炽的妹妹面前出个柜,下一秒,就听到秦炽对贺眠眠说:“他这段时间在我这,只是因为有事要聊,他一会儿就走了。以后不许再问这种问题,我不喜欢男的。”
裴宴时卡在喉咙里的,准备以一副谑然口吻出柜的话,登时丧失了原本的话语情景。
他说不出口了。
准确地说,他没法以他计划中那种嘴角噙笑的恣意模样说出口了。
但他还是扯着嘴角笑了下。
笑完,裴宴时倾身从床头柜上摸过来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
他眯着眼,指间夹一点明暗火星,唇缝、鼻腔里呼出一圈又一圈青色烟霭。
他看着秦炽应付完贺眠眠,挂了电话,然后偏头和自己对上视线。
裴宴时眸子深静地盯着秦炽,想从他的神情里挖出一星半点的心虚。
秦炽眉心微皱,嘴唇轻抿,眼神是复杂的,裴宴时却并不好分辨。
这种要依凭对方的表情猜东想西的感觉,让他内心窝火又憋闷。
他在秦炽的注视下,将抽了一半的烟碾灭了,起身下床。
却被秦炽握住了手腕:“裴宴时。”
裴宴时转头。
秦炽倏而一愣。
他好像,在裴宴时的眼神里看出了某种伤心难过的情绪,很浅,很淡,像一只飞鸟足尖轻点过水面,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只是那涟漪转瞬即逝,秦炽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即便是这片刻的错觉,还是让秦炽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自责:“你……”
然而,这愧疚和自责还来不及化作一句软和的话,就被裴宴时语气讥讽地打断了。
裴宴时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下移,停在秦炽腰腹往下的位置。
“秦队长现在算怎么回事呢,嘴上说着不喜欢男的,电话一挂,对着我硬得倒是挺快。”
裴宴时说完,甩开秦炽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很相似的一幕。
不久前,在未央巷,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也是这样,唇舌相讥。
然后裴宴时怒而离去。
秦炽满心烦躁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良久,无处发泄似的,一拳砸在了身侧的墙壁上。
连着几天,裴宴时都没有找秦炽。
秦炽也没找他。
裴宴时对此倒是没什么落差,秦炽几乎就没主动联系过自己。
不过他这场气大概率得怄上一段时间,轻易不会消下去。
好在他最近忙得很,也没空像上次一样突然心绪不佳跑去夜阑会所点酒点男孩儿,趁着酒劲上头拨了个电话就把彼此间的台阶给搭了。
*
天气一如既往的热,裴宴时穿着正装赴一场慈善晚宴。
这慈善晚宴排场很大,许多企业家、明星、各领域专家学者、文艺家受邀,社会各界的名流济济一堂。
裴宴时是这场晚宴的赞助商之一,受主办方邀请,得过来亮个相。
茂峰也是这场晚宴的嘉宾之一,所以不出意外地,在衣香鬓影的大厅里,裴宴时和田梦梨打上了照面。
彼时,裴宴时刚和当红小生白清野寒暄完,碰完杯后继续各自的交际。方一转身,他就看见与自己相隔不远的田梦梨亦是刚结束一场酬酢,恰好朝他这个方向偏过头来。
对上视线,裴宴时笑了笑,浅浅颔首。
田梦梨并未回以这般客气的打招呼,高跟鞋踩出清脆声响,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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