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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形对宇宙运作法则并不了解,双星结构也好星系中心也罢,也许恒星也绕着什么东西公转,但那又是另一个更加广阔层面的事了,广阔到他根本接触不到。
“你知道,我们……我之前的队长,尹朋池,被运择签掉了,”他继续说,“Semistar还在的时候,他的solo单可以卖出比团专高出5倍的数字,”如果有握手会的话,估计拍的队伍会长到让其他所有人都难堪到痛苦的程度,“他就是太阳一样的人,对公司来说,团里能出现这样一位队长,很轻松吧?”
陆于则摇头,“我不认为。”
叶形耸了耸肩,“可事实就是这样,Semistar因为他才能运作那么久,”他清了清嗓子,“尹朋池、还有你公司的常人乐,另外两个已经不干了的男生,我们那会儿都还在B-plus,四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leader,”他第一次清楚地说出这样的事实,毫不遮掩,“也是因为他,Semistar解散了。”
“我知道。”
陆于则当然知道。
“我们的合约期本来至少7年,可约期没到运择就看中了尹朋池。”
接下来的故事就变得非常简单。
就像黛色推理的栗子一样,所有成员要一起为人气top的选择买单。
“公司那边放人放得很爽快,据说B-plus从运择那边收了一大笔移籍费用。”叶形最后附加了一个小情报。
这根本不像对话,而是一种逻辑缺失的独白,他不太明白如此自言自语的原因,仿佛这样才能竭力显得洒脱,显得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就像在其他任何人面前表演的那样。
在陆于则面前也一样。
“你会时常想起那时候吗?”陆于则说。
“……这话听上去好像心理医生。”
“你讨厌这样?”
“讨厌……倒没有,”叶形迟疑了,片刻后反而笑起来,有一阵冲动,让他想说一些从未宣之于口的事实,“……我偶尔会梦到那段时间,”讲述自己的梦境,还有比这更像心理疏导的吗,“我梦见录完节目,我带着盒饭去电视台食堂和尹朋池常人乐一起吃,他们请我喝果汁。”
陆于则弯起嘴角,“关系真融洽。”
“只是看上去融洽,实际私下里都在憋着劲竞争,”叶形反驳,“团活还好,可个人工作会很难办,”他尽责解释道,“成员发展方向大致重合,不管哪个团都差不多,不可能几个人分别往五个不同赛道上跑。”
尤其是年纪、风格相仿的同性,容易被框定在同样类别中,互为竞争对手。
陆于则应该无法对此感同身受,他的想法如此苍白:“我认为每个人都有独特之处。”
BGM响起世界上唯一的花.mp3,阳光积极向上,理论与实际对比过于强烈,叶形无奈,“光‘有独特之处’并不足够,还要有人关注才行。”
现役偶像站举着话筒说“请关注我”从来不是套话,请关注我成长、请关注我闪耀、请关注我一步一步走上top的位置……多么功利又多么王道,可是——
“可是根本没有人看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室外的光线倏地闪了一下,随后,一团巨大的云朵慢慢移来,遮挡住仅存的一片天空。
他没来由地失语,无法继续说下去。偶像应该永远乐观,自怨自艾是绝对NG项,曾经的习惯一直延伸到现在,每有忧郁便会条件反射地自我规制,让他停止抱怨。
陆于则想了想,“其实,也有人看到了你。”
叶形怔住,朝向陆于则。后者只是浅浅望了他一眼,自然地回转过身,再次迈出脚步。
“走吧。”他这么说,叶形只能再次跟在他身边。
体育馆动线大致分为三种,观众路线、嘉宾路线和运动员路线。演唱会的歌手/伴舞/工作人员必定要对运动员路线烂熟于心。叶形对目前行进方向十分熟悉,他们在往准备室走。
“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场景吗。”
叶形不敢妄自揣测其用意,负面情绪残存,此时点头会不会显得过于大言不惭。
他当然记得,他还记得陆于则说到这个话题时的环境场景,环湖大道的晚风扑面而来,伴着梨花香气,两侧有郁金香开放。
“我在喝水。”
似乎这么一来就能显得足够风趣似的。
陆于则配合地笑了,“没错,你在喝水,”他诡异地停顿片刻,整理语言般,步履依旧坚定,只是稍稍低下头,无奈地揉了揉后颈。
“……那之后,我本来想去找你的。”
若非环境足够安静,这句话一定会被漏听。他们经过准备室A,走廊空旷又阴森,只有内部白光灯。
叶形无措,思绪凌乱,快要影响到外在表现。
“当时是你的经纪人,舒总带我进来。”
叶形反应了一下,“Yuki吗?”
陆于则点头,“但是你不在。”
“太可惜了。”
陆于则眼睛闪烁,“我想过那里等你,不过,演出即将开始,我不能久留,而且……”
叶形歪头,“而且?”
“而且,你的队长说,你不擅长应付我这种人,”陆于则试图掩饰什么,笑容格外爽朗,“他把‘这种人’三个字念得很重,好像对我十分警觉。”
叶形张开嘴又合上,欲言又止,他的表情大概极其别扭,纠结再三,最终默不作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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