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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签下脱离B-plus的合约,让他莫名感到格格不入。所在之处毫无归属感,他是个即将离去之人。
“要是你把这个当成和领导报告离职,没准就没那么别扭。”Yuki说着,敲敲门,再推开。
既视感太强,叶形弯了弯嘴角,“我没觉得别扭。”
越过Yuki肩头,冬卉正坐着,一名陌生女性站在她身后,调整她的卷发。
叶形步调放缓,离冬卉越近就越茫然。他不知道该用哪种姿态应对眼前的人,那位冷静自持的女性,接纳了他,也拒绝了他。
只有回风口的房间,温度比外面更高,是属于女性特有的适当体感温度,但叶形觉得热。
“怎么一副不自然的样子。”冬卉第一个开口,大概算得上在微笑。
Yuki立刻看向叶形,有效甩清嫌疑。
叶形徒劳地吞咽着,“我在想……我还能进来吗,”他窘迫地展露心声,“毕竟我刚刚签了解约合同……之类的。”
他说着说着就闭上嘴巴,一旁的Yuki似笑非笑地用虎口抵住下巴。
“在B-plus盖完章之前,你还是我们的艺人。”她说,既戏谑又故作洒脱,反而稍显不伦不类。
叶形的重心从左边调到右边,指尖潮湿。
他做作地笑了,难看到不像个青年人,“那就好,”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先过来说声再见——希望没打扰。”
语气沾染了恐惧和怯懦的迟疑,自卑、焦虑,极端可怜。
冬卉指尖绕着发梢,从递来的镜子里确认效果,左右偏了偏头,小声向身后造型师模样的人低语两句,继而站起身。
“噢,你今天先回去啦,”她完全理解似的,“老阎那边呢,说过了吗?”
叶形顿了顿,“还没。”
Yuki立于冬卉身侧,视线上下游移,判定她的状态似的,问她:“你妆一会儿在哪儿化?”
“外景车吧,”随意的回复,“我估计。”
叶形被忽视了不到半分钟,造型师悄悄望了他一眼,十指在空中小幅度乱晃,手腕松动,左右摇摆,玩笑般表达不满。
冬卉的衣裙平整,完全没有坐过的痕迹,她往门口走去,经过叶形身边时停住,“那其他工作呢,也要挨个打招呼吗?”
她的小腿微曲,鞋跟抬起,像极了一个马上就要起步的待机动作。
“我现在身上没工作。”——而且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
冬卉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形的肩膀。
“我说的是《STAGE》。”她的目光慢慢扫过他的眼睛,纠正道。
短短几个音节,就足以让人彻底泄气。
叶形失语,百感交集。他试着从心底掏出哪怕一丝胆量,避免不可抑制地说出没骨气的话。
“我都那么久没去了,特地给工作人员告个别……没必要吧。”
他口是心非地反驳着,气势和欲望都太弱。
冬卉摇摇头,“不是和工作人员,”她罕见地暂停片刻,调整着用词,“和观众……《STAGE》的受众群体,”又是停顿,“和他们道别。”
叶形稍稍愣了一下。
“这种人存在吗?”
冬卉这次笑得更真实,目光轻盈地移开,“有的,”她补充道,“不多就是了。”
叶形也笑了,莫名奇妙地,旋即一阵更加现实的苦涩将他击中。
“我应该不能上了吧。”他说。
其背后包含了许多层含义,光理由就至少有3个,他自虐般地咀嚼这句话的余韵,听到冬卉如同叹息的前调。
“我和GUtv那边说一声,”她身体动了,有继续前进的趋势,换而言之,她的决定毋庸置疑,“惠良那边肯定没问题,你该去一次。”
“可我连艺人都不是了。”他抬杠般地说,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冬卉与他擦肩而过,Yuki和造型师紧随其后,叶形回身。
“不是说了吗,”她只留下了明朗的语调,“在B-plus盖完章之前,你还是我们的艺人。”
需要告别的人和物非常多,随着时间不断推进,叶形的头绪越来越混乱。所谓的七个工作日倒数,与其说是最后通牒,不如把它当作保护膜,让他还能按照习惯生活。
Yuki向他告知了《STAGE》的录制时间,冬卉所称“和GUtv说一声”居然真的有用,有些人天生就是主人公,故事情节永远能按照她的构想发展。
现在,他该担心出镜形象了。
接下来的联络远在他预料之外,在叶形打算注销掉艺人工作期间的工作和私人号码之前,他收到了阿秋的电话。
那位让人难以形容的……小酒馆拥有者。
虽然叶形一定程度上将她视作以物易物式情报贩子。
他接通,调动起记忆中的音质,她在通讯电波中直截了当地说:“我前段时间联络过你,”开门见山的举动,“然而你完全无视了我。”
叶形立刻理解了“前段”指的是哪段。
“我无视了90%的联络。”他至少该更加游刃有余些。
阿秋的笑声扬起。
“包括你公司的?”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叶形撒谎道:“包括我公司的电话。”
这样会比较帅气。
阿秋爽朗地笑了起来。
“事先说明,我不打算夸你,”她的笑意明显已经到影响到发音,让声调变形,“不过鉴于你经纪人超生气,所以——做得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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