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玓不自觉别开头,他的身体向来容易发凉,在冬日时常是温暖不过来,连指尖都透着冰凉的寒意,只不过这屋舍内早早就燃着炭盆,而贴近的身躯又是炙热得过分,连带着他的情绪都仿佛泡在微醺的暖意中,“会做梦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只有虞玓忽视了什么……又或是他下意识地、刻意地回避了些什么,以至于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毫不知情,才会有如此频繁的、连续的梦境。
他的喉结轻动了两下。
有句话极轻,轻得就像是风声拂过,哪怕是靠得极近的李承乾都听不清。
可他猜得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虞玓,“你更看重那只猫?”尾音有些奇异的上扬。
虞玓:……瞧,又生气了。
他有些苦恼,此事原是他更为恼火才是,可眼下太子这模样仿若他做了什么伤害的事情,且……大山公子即是他,他即是那只猫,何必用那种生疏甚至带着……
“子不语怪力乱神,赤乌不为之避之不及?”还未等到虞玓的回答,李承乾信手从坐具上的桌案抽来一朵茶花。那正是被朵朵剪下盛放在桌盘上的娇花,那本该是盛放在花瓶中的恣意模样,如今却只能委委屈屈地与其他不同种类的兄弟姐妹凑对,“人变猫?滑天下之大稽。”
他嗤笑了声,素净的茶花插在鬓发上,松开的手指又落回后脖颈。
虞玓:?
这是在后脖上安家了还是怎么的?
“太子殿下能吸□□气?”
“不。”
“吞噬人血?”
“倒也不至于。”
“满月会狂性大发杀人?”
“……我当初不当允你看那么多杂书。”
虞玓道:“又何惧之?”
他耐心地说着,仿佛李承乾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而是个聪明透顶、只是偶尔会有些困扰的普通人,“这八年倒也没看过大山公子真的杀了我。”
他垂眸,想起某处的伤势,慢吞吞地补充道:“只除了偶尔的冲动。”
咬破指尖手腕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么想来,太子在变作猫的时候……
“猫的本性会更重。”李承乾宛如知道虞玓在思索着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恣意妄为,率性自然,想做甚就作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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