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吏边说话,边注意到县尉正在纸面上画着什么,笔墨勾勒间,寥寥数笔就把两个物种都给画了出来。那其中一种乃是细长的,通体黄色,小小如颗粒围绕着一圈圈排列,另一种则是拳头大小的块状物体,看起来土头土脑的。
“你娘子出身何处?”虞玓随口问道。
典吏答:“漳州,她算是远嫁。她家中与我父亲有故,自小就定了婚事。”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温和,想来对这桩婚事还是很满意的。
虞玓停笔看着画出来的东西,抬头对典吏说道:“她家中人可曾说过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置?”
“说是说过,这种长条的是焖熟,而另外那种可做菜也可焖熟。若是懒得做饭,也是可以垫肚子。”
虞玓挑眉,“可以充任主食?”
典吏讪笑着说道:“她倒是想煮着试试,可我瞧着这太奇怪了,就让她都收起来。我想着前些日子县尉不是经常去下乡与老农聊些作物的事情,把这送来给您瞧瞧也是好的。”
虞玓把画好的纸张放到一旁去晾干,低头的时候些许微光打在他的鬓发上。想来这难得的日头是颇为偏爱这位郎君,就算是打着滚儿也懒洋洋地躺着,映衬得人的眉眼也柔和了三分。
“有劳了。”
虞玓道。
典吏有点受宠若惊,哪怕他不是第一次被县尉道谢,可每每如此还是会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晕乎乎地同县尉辞别,踩着门槛出去了。
嘿,谁说他们这位冷面县尉不好说话来着?
这要是事事认真做,哪里有不好说话的模样?
虞玓把东西给收起来,继续处理外面等候着的那些典吏,等到县衙的事务都完善得差不多后,他才重新把东西给取出来。
这两种东西的外表有些熟悉。
是一种由文字透析到现实的熟悉感。
虞玓信手用毛笔在空白的地方写下了对这两样东西的描述。
“产量高,可充任粮食应急,比小麦与水稻更适应□□的地势,可以□□(□□者必备)。”
这一串是当初虞玓在册子中译出来的一句,那些作物形似现在摆在桌案上的两种,只不过话语中还是有些地方被空出来,那是因为当初虞玓摸不清楚那句话是何意。
倘若现在结合他的猜测,这些空缺要填上什么,虞玓倒是有几分把握了。
虞玓按了按眉心,窗外分明是难得的晴朗,在这湿冷的冬日可算是让沉积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可屋内却稍显沉重。
苗头虽轻微,却一点点汇聚成河。
虞玓头一次希望自己猜错了。
…
暮色苍茫,血红色的斜阳拖长着暗影,残留的光辉在屋檐恋恋不舍,被逐渐掩盖的黑暗所侵吞。飒飒作响的寒风中,一道身影踱步从抄手游廊走到淌着光的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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