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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南安是寂静的。

不管是摇曳的风声亦或是偶尔的蝉鸣,纵然是雀跃的生机都在漆黑的暗色中泯然,郁郁葱葱的树丛下窝藏着两团幽绿色的光火。

他踱步。

意志在势如破竹的时候同样是一把利器,如刀如剑。愈坚定,便愈能做到妄为随性,凡所念必能有成……如同神魔般的能耐,仿若传说。

虞玓看着那团暗色盘踞在漆黑中,兽瞳幽深,与环境融为一处。

他摇了摇头,停在廊下。

月明星稀,庭院只得单影成形,如同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一般,风带来了远处的点星欢笑。

如此安逸。

他想,他果然还是希望这盛世太平。

此间此世,有能大成者,若心系百姓为生民请命,那此道……不是不能成。然如刘世昌这般人物,为枭雄,为莽匪,以一己之私为所谓壮志,为所谓大才者,如何能眼睁睁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虞玓慢吞吞地卷起袖口,看着在月下根骨分明的手指,指腹的茧子宛如一道烙印。

论文章,他可从未服输过呀。

刻刀烙下深深的划痕割裂开犹存的布帛字卷,寸寸分裂的隐痕刺挠着细碎的裂疤,骤转急下的潮水在阻隔的山脉前层层倒卷,归海之潮不复返。尽管都是要命的活计,可怎好在旁人既定的篇章里兴风作浪?

虞玓迈步走近那头安静的兽,手指摊开按在毛绒绒的皮毛上,淡淡地说道:“要下雨了。”

滴答——

老农的俗话说得好,蚂蚁搬家,怕是大雨将临。

哗啦啦!

瓢泼大雨倾盆而至,仿若整片大地都淹没在了倾倒的银河水中。

雨幕如盖,湿腻泥泞。

在这样阴暗的雨天中,连续半月的暴雨压得任何一方都无法前进。党仁弘背着手站在营帐前,看着那些咆哮的雨珠砸进大地。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势阻止了两军的交战,自然也打断了那接连不断的炮火声。

贼人不知是从何处造出了那种声势浩大且威力无穷的炮筒,甫一交战就伤亡惨重。尽管在失去漳州后,党仁弘已经对敌人有了戒备,却依旧被这突然出现的炮火压制。

分明贼人的人数不过万余,却硬是造出了势如破竹的气势。

党仁弘撑到朝堂的援兵已是万幸,领兵的侯君集对他的战绩嗤之以鼻,在这之后兵权悉数落在侯君集的手中,党仁弘倒也没有争夺。以他的地位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侯君集起冲突,且在战事上,侯君集也着实大有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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