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听到徐科意温柔的询问,他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让我看看。”他把手机放低,踩上碎玻璃的脚已经被鲜血浸透。徐科意的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又松开,轻声说:“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现在房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吗。”他点点头。白天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做饭和整理内务,但那个时候他通常不在家,晚上回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能走吗,先去浴室拿一个干净的毛巾,把脚上的血止住,如果扎的不深,就自己把碎玻璃清理出来,再把伤口清理干净,找到药箱……”看到徐币商可怜的脸,他说话的声音一顿,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叫医生吧。”徐币商抹了抹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过敏留下的习惯,一旦流眼泪他就会不停地揉眼睛,眼睑下方那颗小小的痣都快被揉成了红色。“外面下很大的雨。”他哭的嗓子发哑,还略带几分哽咽。但也能听出他不太想在大雨天麻烦家庭医生过来一趟的意思。“我自己可以。”他扶着床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坚强的动作,徐科意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笑。按照他的意思先止血,伤口看起来吓人,但只是扎的多,却并不深,这个时间,血已经没有再往外面渗了。用温热的湿毛巾先把周边的血迹擦干净,再一点一点的把玻璃渣挑出来,这个过程难免会疼,而徐币商的自理能力非同寻常的糟糕,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又划破了伤口,止住的血也开始流了出来。他茫然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抿了下唇,继续擦,继续挑碎片。明明应该很疼,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的痛苦,让人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徐币商小时候学的东西很多,散打只是其中一项,还有射箭和骑马也是他成长中的必修课。如果需要,徐币商确实可以忍耐住很多非人的疼痛。在十二岁那年,他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手臂被缰绳缠住了,他被飞奔的马拖行了一段距离,等解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断了,甚至身上出现了许多不同程度的擦伤和骨折。那个时候他疼的冷汗直冒,却一声都没有吭。因为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没有在意他疼不疼的人,那些人脸上的焦急只是因为他姓徐,只是因为他叫徐币商。他只有将这一切都做好,他才有回到小溪村的机会,可能是一年一次,可能是三年一次,也可能是五年一次,换回一次停留一天的时间,也或许仅仅只是停留一个小时。所以如果可以,他什么都能做的很好。除了照顾自己。徐科意沉默地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和越来越糟糕的伤口。他脸上倔强的表情带着一种无声的反抗和自我抗拒。徐科意有些心疼。但他的心里涌上来的是另一种更有力量的情绪,足以化成一个盾将徐币商包裹在里面。“不用着急,慢慢来,你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自己处理。”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耐心,徐币商鼻子一酸,他坐在地上,看着不断流向出水口的血迹,那一缕缕蔓延的血丝好像带着深入骨髓的毒。伤口变的更加糟糕,疼痛更加剧烈。可当最后一块玻璃碎片也被他挑出去的时候,那种无与伦比的轻快足以将这些疼痛都化解。汗水代替了泪水从他的下巴滴落,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宛若被腐蚀的剧痛。但徐币商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在这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他眼中的火把在一点点燃烧。“徐币商,你做的很好。”他低头看向徐科意的脸,眼泪掉出来的时候,他同时在笑。当找到医药箱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擦药、包扎,徐科意一直耐心的告诉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虽然看起来很丑,但好歹他自己独立完成了。头发被汗湿,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但他的眼睛却很亮。等一切都平复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占用了赵科意太多的时间,夜已经很深了,徐科意是个习惯早睡早起的人。他心里有些愧疚,却又不太想挂断。徐科意看向他脑门上的汗,说道:“把头发擦擦。”他乖乖地做了。徐科意又说:“睡吧。”徐币商躺下来,怀里抱着那条小毯子,房间里的吊灯很明亮,将冰冷的雨夜隔绝在窗外。之前不觉得,但神经线一松下来,他的双眼就不受控制的想要闭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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