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心里这样想着,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宁衍身上飘,收也收不回来。
宁衍身上披着张歪歪扭扭的薄毯,胳膊底下还压着两份摊开的军报,显然是方才还在处理军务。
此时应当是正午前后,军帐的帘子掀开一半用以通风,明亮的眼光顺着门帘轮廓大片大片地铺进这方寸之间,将宁衍的半个身子都拢在了阳光下。
宁衍眼下铺着片明显的乌青,宁怀瑾动了动手指,极轻地在他脸侧摩挲了一下。
劳烦程大夫把门帘放下吧。宁怀瑾低声说:倒春寒厉害,免得陛下睡醒了要头疼。
程沅的眼神在他俩之间转了一圈,了然似地弯着眼睛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门帘放了下来。
宁怀瑾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又不好出言解释什么,只能抿着唇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这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程沅放好了门帘,走回来又为宁怀瑾切了脉,确定他情形无误后,从药箱里取出了两个药瓶,放在了宁怀瑾枕边。
白的这瓶消炎止痛,是用在两处箭伤的,每两日换一次。程沅说:绿的这瓶金疮药用在手伤上,每晚都要换一次药王爷的手伤离筋脉颇近,若是不怕痛,每隔两个时辰也慢慢活动活动,免得伤口愈合时长得不好。
程沅说着笑了笑:听昭明说,王爷一手弓用得出神入化,可百步外取人首级,这手可得好好养着才行。
多谢程大夫。宁怀瑾客气道:本王记下了。
饶是他俩人说话间刻意压低了声音,宁衍却也仿佛被这说话声惊扰了,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偏头蹭了一下自己胳膊,似乎是要醒的模样。
程沅见状连忙收声,指了指自己的药箱,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若是有事,叫宁怀瑾随时叫他。
宁怀瑾会意地点了点头,程沅便收拾了药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只是宁衍到底已经从深眠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被门帘一开一合的光晃了一瞬,便也没法再睡了。
短暂的小憩弥补不了这几日殚精竭虑的亏空,宁衍睡得头昏脑涨,他半阖着眼,拧着眉晃了晃脑袋,试图尽快从这种初醒的混沌中挣脱出来。
宁怀瑾本来就想着让他多歇息一会儿,见状忙轻轻扯了扯宁衍与他交握的那只手,唤道:陛下。
宁衍微微一愣,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是清明一片,俨然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怀瑾醒了?宁衍将手里的军报随便往床尾一放,往前凑了凑,弯下身来贴了贴宁怀瑾的额头,低声问:好像还没完全退热身上还难不难受?
宁怀瑾在他凑近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闻言摇了摇头,又拽了拽宁衍的手,说:上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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