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波却是铁了心不打算告诉他,或许时庚的某些固执正是从这位身上所学来的。只是假如他去问时庚的话,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吗?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替身?时庚先前从未试着和他提起过去,久远的时间似乎淡忘了季知书过往的记忆。又或许是不够深刻。季知书又想到了时庚每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在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一些猜想。“怎么了?”时庚就安稳的坐在楼下,看见季知书下楼便站起身来,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像是很肯定时鸿波不会对他做什么。季知书又重新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带情绪地说:“我没事,时先生,我现在想会东吾居,可以么?”大概是因为他过于轻柔的语气,时庚有明显的怔愣,他微微侧过目光,问道,“怎么了?这里让你不舒服了?”“抱歉,是有些,我想回去了。”季知书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下意思的觉得时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似乎一直以来,时庚都没有拒绝过他的请求。这就像是独属于他的特权。“好,我现在送你回去。”时庚没再说什么,“既然不熟度,那就先好好休息。”“和爷爷说一声,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他。”时庚不再做过多的停留,带着季知书很快就上了车。没有人情味,性子倔。季知书回想着时鸿波对时庚的评价,弯了弯唇。不由得会想,到底怎样才是你的真正模样?“怎么了?”时庚注意到季知书的目光,不等回答,他的手已经摸向了对方的额头。“还好,没有生病。”他松了一口气,深深的望了季知书一眼,“要是很不舒服的话,我给你叫医生。”明知道季知书只是找的一个借口离开,可是时庚却依旧把他的话上心。时庚待他向来都是温柔的。季知书心中有疑云,但也不想的做的太过火,就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累了就先休息吧,事情我会帮你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时庚注意到了季知书的情绪,他没有开口问些什么,只是关心的语气一如既往。季知书确实觉得有些头疼,没有推搡,自己安安静静的上了楼梯。他正式的成了时家人,还是以时庚同辈的身份。他开心吗?季知书在心中反问自己。这可是对他天大的好事,抛开那些慰问,他应该高兴的才是,可他却感觉心脏空了一块儿。他觉得自己仍是一只无脚鸟,是孤舟。他仍然还在漂泊。季知书将自己的头完完全全埋在蓄满水的洗手池了,水流的激起泡沫像是美妙的幻影,无法呼吸的溺毙感一点点的在刺激他的全身。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身体本能的求生意识并没有被激发。据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出现走马灯。脑海中的意识被堵塞呼吸的水所淹没,他感觉一片空白。季知书其实是一个疯狂的人。这大概就是他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一次。季知书用着最微渺的意识提起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软倒在了洗手台边。他呛了几口冷水,头发全湿,苍白着的一张脸像是溺死的浮尸。季知书大口地喘息着,身体渴望着呼吸。可是他的目的达成了。“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身影撞进自己的眼里。他甚至感到有清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微凉的触觉,可是独独看不清眼前人面容。季知书静静地坐在床头边,吹干了头发,红润富有血色脸仿佛全然忘却了方才疯狂的举动。白纱窗帘在轻轻摇曳。“时庚。”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名字。在他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在重叠了。那是在十几年前的丘定县的医院,他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记忆石壁上,那么深埋在历史的尘埃里,却总能被发掘开。他记得那里有珍珠白的瓷砖墙,水蓝色的窗纱,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因为外围种着一片蔷薇花。眼中浮现着源源不断穿行的人,白衣大褂,匆匆忙忙,耳边是焦急呐喊和急促的脚步声。时间太久远,他已经忘却了很多。单单是那人的声音。那时,他在阳台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边缘,不算高大,也不过是年轻的小孩。而季知书拉住了他的衣角,给他递了一支蔷薇花。季知书捧着脸笑出了声,沙哑的声音像是要将嗓子撕裂开。原来他们是见过的。七岁的季知书遇上了十四岁的时庚。他就蹲在自己父母尸体的身旁,那是一场惨烈的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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