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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缺破皮的唇瓣如同一枚欲开未放的花蕾。
而后于无声又无边际的黑暗里,那枚花蕾静悄悄地盛放。
*
回南天的雨倒是说来就来。
赵措抿着温白开,缩办公室的转椅上,默默数着电脑锁屏上按秒跳跃的时间。
嘴唇还未褪去红肿,喝水的时候还得小心,怕触碰到伤口。
手上要处理的事情不多,毕竟前段时间忙了好一阵。
靠着转椅滴溜溜转了两三个圈,赵措定睛于屏幕,下午三点半。
距离正式下班还早得很,但他是老板。
起身,路过门外秘书的办公桌,提醒他做明后两天会议的准备。
赵措一面用手机打车,一面乘坐电梯下楼。
司机来得很快,没让他在公司门口等很久。
赵措倚着车门,看窗外蒙蒙的雨雾。
街道的木棉与洋紫荆谢得七七八八,隐约能在葱茏的叶丛中,瞥见两三花朵鲜艳的颜色。
司机把他送到韩缺小区门口,他撑着伞,走在紫荆花树错落的人行道。
忽而有花朵落下,砸到他的伞面,而后轻巧地落到人行道旁的台阶。
水灵灵地生气勃勃着。
*
“你也会早退,真难得。”韩缺抓抓头发,懒散地合上一本深色的大头部。
赵措把抖干净水的紫荆花递给他,浅粉,五瓣,灵动而优雅。
“这可以做书签。”赵措认真地说。
“可这花被虫咬过。”韩缺单手捧着,语气里略带嫌弃,“你该早些时候去摘的。”
“摘花不文明。”赵措蹙一蹙眉,“它是刚好砸我伞上。”
“那还真有缘分。”韩缺看着他。
赵措这才展颜:“可不是嘛。”
第19章
韩缺赋闲在家的日常又充实了几分。
每个周末陪赵措看完心理医生后,便全城搜罗好吃的饭馆,挨家打卡。
毕竟已经出门,不趁机吃点好的,对不起烧的汽油。
老姑给他打电话说,新入职那小姑娘是不是精神压力过大,这段时间天天加班,疯狂肝工作。
“但你也知道,我们是非常人性化的公司。”
“我找了经理和她同事,左右来回劝她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姑娘怎么都不听,说最近不想回家。”
“我没办法,只好给她多发了一笔工资,让她租房或者住酒店。”
“不过说实话,她能力很强,但抗压力,怎么说……感觉她会利用她的抗压力来对付人,真时好时坏。”
老姑由于日理万机,对圈子里的八卦事宜不甚了解,所以她不知道岑家出事,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她连亲侄子被赶出公司的背后原委,都不甚了解。
“如果实在管不了她,就把她辞退吧。”至此,韩缺也觉得很是心累。
“这倒不用,她除了拼命加班外,倒也没干过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老姑道,“改天我找个机会,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心理上的病,有时候比生理上还严重呢。”
“您还说我心软。”韩缺笑笑,“分明您最心软,最爱多管闲事。”
“啧。”老姑略带理所应当道,“我这叫笼络人心。”
*
牛肉粒,牛肉片,在铁盘上滋滋冒油。
韩缺负责用镊子翻面,为照顾赵措大病初愈的手。
“我的手早没问题了。”赵措拎着筷子,眼巴巴地望着烤盘。
“你只用负责吃,不爽吗?”韩缺不假思索。
似乎是说到什么敏感词,对面赵措的脸红了红。
哦,韩缺想起,他在床上折腾赵措或者被赵措折腾,总会挑事儿地问人家,不爽吗?
得到的回答自然都咬牙切齿。
“等下一轮了你再烤。”韩缺说,把烤熟的肉片往边缘推一推。
赵措挑了一片放料碟里,“不用了,还是光吃比较爽。”
韩缺觉得自己有被消遣到。
不过,第二轮烤肉上来,赵措还是接过了镊子。
*
“六月份考试结果出来,要不要庆祝一下?”赵措放下那本被翻了无数遍的《二十首情诗》,冷不丁询问道。
“万一没过线呢,还庆祝?”韩缺下意识反问。
“你当然没问题。”赵措说,是比他自己都还有信心。
顿一顿又补充说:“没过也庆祝,为下一次做准备。”
“这什么道理?”韩缺失笑。
“我家的传统。”赵措解释道,“考不好,就为下次能考好庆祝。”
韩缺心下一动:“这样啊。”
在中学时代,他就听说过赵措的父母很开明。
是那种赵措与人发生矛盾,都能坚定站在他身旁的家长。
“赵措跟我们说,不是他先动的手,我们相信他。”
似乎那是次校园斗殴事件,发生于中二年纪,倒不足为奇。
韩缺经常跑办公室拿卷子做,无意间听到事件的前因后果:参与者旁观者都将赵措指认为罪魁祸首,众口一词道是他为了只流浪猫,跟同班同学打架。
他们的班主任相信了这个说法,对赵措父母也是原封不动地阐述。
但赵措母亲只是捋一捋鬓角的碎发:“凡事要讲究证据,请拿出我家孩子先动手打人的凭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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