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心头一紧,环顾四周,他确实不在。柔柔见爸爸还不动,挣扎着要落地自己寻找,杜哲紧紧抱着乱动的柔柔,怕她情绪激动乱跑,无可奈何道:“我带你去找爹地。”柔柔抽抽嗒嗒地四处看着,小手还抹去自己的鼻涕眼泪,埋在爸爸安全的怀抱,双手比划着,委屈道:“爹地有一次……接我放学……然后在家门口晕掉了……爸爸……爹地倒下来了……咚……好大好大声……我好害怕……呜呜……爸爸……万一没被隔壁的阿姨看见……爸爸怎么办……”杜哲不由得加快步伐。手里抱着柔柔,边跑边找,绕了大半个公园。最后在一处卖包子的路边摊的斜对面,花台高处的绿枝遮挡住找到他。他咬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浆,悠哉悠哉的,哪里有柔柔说得那么严重。柔柔哭天抢地的一声爹地,飞奔着向涂佐柘跑去。本不想打草惊蛇的杜哲,也逐渐向他靠近。近几年来第一次正眼看他。他坐在花台上动也不动,笑着两手伸展张开怀抱,等柔柔撞入自己的怀中。以前肥嘟嘟的小圆脸,现在尖得像整了容,眼圈下的一圈青黑添了几根细纹,笑起来的时候纹路张扬,颧骨微微凸起的状态,配上薄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真是被以前无辜的小圆脸掩盖住这标准无情无义的长相。他还是这么偏爱名牌。气垫球鞋的后跟几近磨平,小腿没有一点肌肉,几块淤青紧紧贴在上面,膝盖上瘦得只剩下皮肤附着,湿透的T恤被磨得奢侈品的标志依稀只剩半边,衣摆边缘破损得严重,伸出的胳膊肘边下是密密麻麻的几块小淤青。“爹地!”柔柔委屈地向他奔跑过去。杜哲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停住,在卖包子的老板旁边站着,想看看涂佐柘还能玩什么花样。见他瘦如干柴的手臂拢住柔柔,手背上红色脱皮的伤口出水,旁边一圈似烧干的乌黑卷翘的皮,干枯的手指习惯性地拢着柔柔的头发,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好似沉浸在父慈女孝之中。卖包子的老板见状,好奇问道:“你是他爱人?”杜哲回答得果断,漠然道:“不是。”正在整理柔柔衣服的涂佐柘,杜哲否认的回答钻进耳朵里,抿了抿唇,随即若无其事地抹去柔柔的眼泪,笑道:“怎么哭鼻子了?”柔柔搂他的脖颈,蹭蹭他的下巴,抽抽嗒嗒地应道:“想爹地了。”卖包子的老板继续说道:“那看样子不是爱人也得是朋友,他好像有点中暑了,没看他嘴唇白的,赶紧带他回家消消暑。”杜哲未应话,眸光深锁住花台的苍白,源源不断的汗液自他额上流淌,似乎是找不到聚焦点,时不时地眯一会儿眼,有些摇摇晃晃的虚弱,在柔柔背后的双手时不时地握紧,嘴唇咬出一丝病态的粉色。他径直走向柔柔,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柔柔,今天还有一公里,一定要完成的。”柔柔黏住涂佐柘,抱着不愿撒手:“我要爹地。”涂佐柘见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紧,知道他处在发火的边缘,也不知道这股气是冲他还是对女儿,连忙对柔柔说道:“柔柔不怕,爹地哪里也不去,爹地就在这里等柔柔回来。”“不要!”柔柔扭头拒绝。自己生的女儿,跪着也要宠到底。“那爹地陪你一起去。”他先将柔柔从腿上抱下来,被柔柔和花台的砖石夹紧的大腿得以解放,骨头被压得又疼又酸又难受,只有瘦子才懂的烦恼,他现在总算体验了个遍。四岁就开始跟运动健将杜哲跑马拉松的柔柔,就算哭了一通再跑一公里也不是难事,难为后面喘得跟头牛似的涂佐柘,包子豆浆都在胃里翻滚,他想坐下休息会儿,又怕柔柔回头再看不见他要哭闹。往嘴里扔了从柔柔口袋里搜罗的几颗糖,用力嚼碎,忍住频繁的晕眩,心里摆臂呐喊着父爱伟大,父爱最伟大!跑道旁边是海岸线,海面波光粼粼,朝阳已悬至半空,橙红的阳光在脸上滚烫,手背上的伤口晒得火辣辣的,又疼又痒,热 | 辣的空气让他觉得喘不上气,闷得有些窒息。跑到终点的标志,柔柔脸不红心不跳,先跟冠军爸爸拥抱,再跟亚军自己打气,最后跑过去拖着季军爹地来到终点。她想起在幼儿园每次活动老师都会拍照:“爸爸,爹地,我们拍张照片吧!”正扶住栏杆稳住身形的涂佐柘一听到这个话,朝阳的光照进身体里,连眼睛都焕发生机,他觉得女儿真是个人精,想先解释真不是他教的,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出来肯定要被杜哲警告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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