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佐柘裹紧被子,奈何不住身体抖的频率,杜哲见他手指快要被他自己咬破皮,说道:“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涂佐柘如坠冰窖,立刻放下无意识放在嘴边咬的手指,艰难地扶着腰转过身,“嘘”了一声,想起身却撑不起来,只好低声说道:“她刚睡着。”果然,杜哲立刻起身往柔柔的方向伸展,见她睡得香甜,才暗暗放下心来,用气音对涂佐柘说道:“你要配合医生护士。”为了不叨扰柔柔的睡眠,杜哲说话时与涂佐柘靠得很近,喷吐的气息像挠痒痒似的,搅得涂佐柘一腔春水荡漾,这点命令式的叮嘱更是往涂佐柘的心坎儿里浇蜜,虽然他也知道杜哲肯定是因为工作太忙,他再一倒下就没人照顾柔柔而烦忧。“过两天柔柔就可以拆线,我准备让汪希照顾她几天。”好吧,根本不用为没人照顾柔柔而烦忧。暗黑的环境也挡不住涂佐柘看清杜哲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耿直的模样更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这消息仍是猝不及防地让人心慌。他还没做好准备让柔柔投入别人的怀抱,不代表杜哲也没有做好准备让柔柔主动熟悉汪希。靠靠靠。他只能给自己找借口,杜哲一定是在嫌弃生病的他给别人添麻烦。为了表示自己有照顾柔柔的能力,涂佐柘立刻翻身下床,赤脚触及冰凉的地板,盲人摸象般摸寻着柜子上面的热水壶,翻箱倒柜地找出给杜哲准备的陶瓷杯,单手撑不起热水壶的重量,两手握紧抖着往陶瓷杯里装水,匆匆忙忙地递给杜哲,真诚道:“两天我就能好,柔柔就不用麻烦她了。”“这不是你说了算。”杜哲接过他的杯子,一口未饮放回到桌子上,气定神闲地翘腿看他。涂佐柘视线随着杯子移动,而后回头哀怨地望着杜哲,后者面无表情毫不动摇,他只好立刻冲出去,伸出手跟护士说:“扎我!”护士还真就毫不留情地消毒扎针,说来不是他矫情,但是他瘦了以后,老觉得针头扎进了骨头,甚至能感受到药水滋滋地喷进身体,嘴里也会发着苦味。希望这些药水能给点力,两天内就能让他痊愈,他还想跟柔柔多待会。涂佐柘以为左手扎完便结束,护士往他烫伤的右手手背也在拿棉球消毒,涂佐柘瞪大眼睛:“怎么这只也要扎?”护士在伤口下找血管,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只能吩咐涂佐柘再握紧,找到后一针扎进去,公事公办地答道:“这边挂葡萄糖。”涂佐柘:“……”行吧,真像个吊线木偶。他问护士:“能加速不?”护士回答道:“太快你身体承受不住。”涂佐柘嘴上乖巧地应着,回头趁她不注意调快速度,但他怕死也没调快多少,手背被针头下了魔咒固定,抬起手,拇指与食指艰难地滑动控速轮,左手调完调右手,终于大功告成。方才他急得头昏眼花,疲惫的屁股跟长在椅子上似的,这会儿外头有些冷,眼见着杜哲也没有出来扶一下的意思,他只好左手拎起连接右手的吊瓶,右手拎起左手的吊瓶,心里还喊着,别掉别掉,千万别掉,万一摔倒了,针头卡在里面可不好玩。他用自己的身体顶了顶门,除了腰疼这个门仍是纹丝不动,他想再试试吧,卯足劲儿用力一撞!并没有撞到门。撞进柔软强壮的胸膛,杜哲低下头看着他,面若冰霜无情,即便是仰视的角度,也无碍杜哲的帅气,浓黑密集的长睫夺走他全部的视线。他咽了咽口水,脸上突然发热,但想到杜哲应该不喜欢他的触碰,连忙退出来靠在墙边撑住,两手依然高高地拎着吊瓶,说道:“不好意思,我……想撞门来着,撞到你了,嗯,疼不疼?你知道的,我一向没个轻重,是不是会疼?”说完好像还不放心,战战兢兢地上前望着他的胸口,担忧道:“瘀伤了吗?要不要给你擦点药膏?”“不用。”杜哲接过他高高拎起的吊瓶,涂佐柘简直受宠若惊,嘴里像吃了棉花糖,短短的距离好几次都想举高夺回来,但杜哲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提着热水壶问:“你的杯子呢?”涂佐柘从柜子下面翻出一个印有医院字样的纸杯,怕杜哲说他贪小便宜,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承认:“在医院拿的。”杜哲着眼于桌上放着三个杯子,方才涂佐柘给他倒水的白色陶瓷杯,柔柔的摩卡公主卡通杯,以及……印有医院字样的纸杯,他瞥着涂佐柘,垂下眼睑,毫不犹豫地倒入白色陶瓷杯:“用这个喝。”涂佐柘盯着他的动作,啧啧地摇头,他果然嫌弃自己买的杯子,一定是颜色跟款式不符合他的审美,可是总记得他以前喜欢简单没花纹的款式,还是自己买的太便宜他觉得质量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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