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开始想念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如此,便不必担忧往后到了让柔柔抉择爸爸还是爹地的那一日,柔柔该是如何的两难。涂佐柘知道,她爱爹地,也爱爸爸,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爸爸不爱爹地。他的眼神淡去些许光芒,心疼得握着她幼小受伤的手臂,他的粗心大意总是照顾不好她,如今手臂受伤缝针的事情,尚未让她从肉体的痛苦中脱离,又因为他吐血入院的事情吓得懂事不少。“柔柔,你真是投错胎了。”涂佐柘逗弄着她的双颊,随即笑道,“爹地也是第一次做你的爹地,我没有爸爸细心,没有爸爸会培养,可是我以后会做得更好的,这样,你将来……会晚一点离开我的吧?”紧接着他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保佑保佑。”接着又两指点额头跟双肩,念道:“哈利路亚,保佑保佑。”中国的保佑和西方的保佑过后,他收拾好几条浸湿的汗巾走去浴室,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另一张病床上的被褥有动过的痕迹,他狠狠拍着自己的脸颊,意图让自己清醒。怎么又从沙发溜到床上了?趁没有人在,他赶紧将汗巾放在一旁,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快速地平铺被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嘿嘿,想到自己省了一笔钱,所有的焦虑一扫而空,心情愉悦美好,就是那种如果给他一点音乐,他立刻就能旋转跳跃不停歇的美好。拾起汗巾极速飞奔洗浴间,等等,他看到了什么?余光瞥见沙发处的黑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涂佐柘不用看都知道,那影子绝对是杜哲的。杜哲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能睡在沙发上呢?沙发多不舒服啊,硬邦邦的。一定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在床上,才让杜哲没有地方休息。他丢下汗巾,急匆匆地走到前面,手指探在鼻息之处,呼吸平稳,应该处在熟睡之中。放心些许,得寸进尺地动了动脸颊,也是毫无动静的模样,应该雷打都不会醒。嗯,这样我就放心啦。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两手臂伸在背部与腿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用尽全力向上用力——哭笑不得,人没动,他的腰好像咔嚓了下。……杜哲的腱子肉是不是又长了?怎么比上次又重了不少。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他正要努力第二遍,默数一二三用力,杜哲却忽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目光幽深怨畅地将他望着。糟糕,被发现了!他大吃一惊,手上的力气失去大半,脚步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半步,在他想着会不会磕到茶几时,“咚”的一声,背上已经传来熟悉的痛觉,而后落在冰凉的地板是二次重击,可他死死咬着牙关,不放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毫不夸张,如果不是他死死忍着,眼泪可能会痛得生生憋出来。情急之下装睡的杜哲,反应极快的用半侧身体垫住涂佐柘落下的躯体,担忧问道:“你怎么样?”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不分彼此,清浅地交缠在一处,杜哲深邃的眼睛定在前方,身下的涂佐柘看得如痴如醉。他是不是看错了?杜哲好像在担心他。但他很快醒悟过来,应该自己的重量把他压疼了,要不然就是杜哲介意他的触碰。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连忙退出他守护的范围,躺在地上用手臂撑出空间,笑道:“你回来啦,护士在这边加了床,你可以……”他缓缓喘了两口气,紧紧闭着眼睛,忍住愈来愈疼痛的浪潮,继续笑道,“可以去睡,舒服一点,沙发不舒服,影响你休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涂佐柘挪动着身体,拉出距离以后才诚恳道歉,“我就是觉得沙发不太舒服,所以……”杜哲扶着他起来,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地问道:“所以,护士说,你平时睡沙发,为什么?”涂佐柘浑身不自在,忍着腰背的疼痛,坐出一段距离:“我喜欢睡硬一点的。你回来是陪柔柔拆线的吗?”“嗯。”杜哲蹲在他面前,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望得他心里发毛,忽而单手用力,向上扯开他的衣袖,问道:“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涂佐柘手疾眼快地掩盖回去,在这种时候被发现实在太奇怪,他的脸瞥向别处,弱弱道:“被打的。”觉得自认被打很丢人,临了又补上一句:“我也打了他们。”不过是以卵击石的打法——擀面杖跟钢棍的决斗。简直丢人到没办法说出来。“……”杜哲倒是没料到伤痕竟是斗殴留下,他轻微摇头冷笑,还以为他是遇到什么危险,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他继续问道,“你打架的时候,没让柔柔看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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