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赶紧送他到病床上,让护士紧急送他到住院部病房,守在门口的蓝非一见情况紧急,跟朋友道歉后立刻飞速跟紧涂佐柘,涂佐柘蜷缩成熟透的小虾米,不停地用手揪紧薄薄的床单,身下白色的床单浸透一小块血迹,灯光下面目惨白,源源不断的汗液往外渗透。涂佐柘陷入短暂的昏迷,念念叨叨地说着对不起,蓝非靠近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对不起的对象是谁。住院部医生过来的时候,带着检测单与诊断单,医生问她:“现在不适宜流产,他底子太差,胃溃疡严重,且伴有长期的低血压、低血糖,背脊和腰部严重劳损,强行做手术可能大小都保不住。”“生下来就保得住?”医生实话实说:“也可能都保不住。”操。那你说个鬼。蓝非暗骂一声,说道:“先按保胎处置,我不是他伴侣,诊断单和检验单给我拍一下,我给他伴侣发一下。”点滴注射止血止痛,涂佐柘睡得鼾声四起,一旁流产手术做完的孕夫,肚腹疼得难以入眠,听着这鼾声哭声渐停,竟然也睡着了。蓝非滑动手机方才拍下的照片,到楼下抽了几根烟,再回到楼上的时候,涂佐柘已经醒了,吭哧吭哧地啃着早已备好的小面包,有点硬,有点凉,还有点干。他似乎没预料到蓝非也会在这里,不自觉得停下咀嚼的动作,看看周围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她的,便拿出几个小面包放到她面前,问她,饿吗?要不要吃一个?蓝非轻笑着摇头,问道:“孩子,是杜哲的吧?”果然,涂佐柘缓缓点头,蓝非心想也是,除了杜哲也是没谁了。他欢快地说道:“但是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他跟柔柔去外面玩啦。”“那我跟他说。”涂佐柘拦住她,指尖上白得即将透明,微微用力,艰难地承认不想承认的事实,笑嘻嘻地说道:“他女朋友也一起呢。”蓝非浅浅一笑,说道:“他女朋友在哪我管不着。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孩子是他的,他就得管。”不顾涂佐柘的苦苦哀求,夺手机的动作无力,蓝非给杜哲发出方才拍下的检验单与诊断单,涂佐柘心如死灰,赶紧跟杜哲补送一条信息,那是别人P的,不是真的。两人都在静默中等杜哲回复,可两人的手机屏幕都没有亮起。涂佐柘的心脏片刻不停地发疼,身体再次蜷缩起来,医生过来后,说没有大碍,用的药物已包含镇静,实在疼痛可忍忍,实在忍不住也不建议加大镇静的剂量。好吧,他悄悄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捶着床铺咬牙切齿地想着,顺便省点儿钱。蓝非并非家属,晚上不能停留在病房。他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疼得受不住时,便打开手机,默默地放映偷录今晚晚餐的画面,不时地自言自语评价着。我柔柔真是可爱。杜哲吃的这么少,累的吧。父女俩真好看。* * *山区信号不好,下山后,杜哲的手机才收到信息及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诊断单上精确地写着涂佐柘怀孕的日期,显示的医学名称是流产处理。怀孕的日期正是邓子朋与邓家豪婚礼那一天。但随之又收到来自涂佐柘的几条短信,说方才的照片是P的,不是真的。手机屏幕渐渐暗淡,涂佐柘的人影却忽然在眼前清晰。那天晚餐他终于敢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菜色,眼睛里含有少见的笑意,微微掩着肚腹的动作,紧张兮兮地跟他借钱,在转身离去前,他踮起脚尖朝他们扬手的模样,是那样欣喜又不舍。他一刻也无法等下去,拜托汪希带柔柔乘坐明天的航班回去,自己立即从荒无人烟的山区奔赴机场,在机场借充电宝给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凌晨一点,立刻购买最早的航班。凌晨五点,乘坐五个小时,下飞机奔赴医院,到达时已是中午十二点,涂佐柘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陌生号码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杜哲心里焦急,一间一间病房搜寻,一遍一遍地拨号,怎么都不接电话。涂佐柘去外面的热水房,灌了满满一壶的热水,吃力地拎起扶着墙壁走回病房。杜哲早已坐在病房的椅子旁,喘着粗气,一字一字地看着诊断书上的内容,涂佐柘望见熟悉的背影,吓得一哆嗦,手指一松,热水壶碰的一声摔在地面,伴随着内壶的玻璃碎声,溅起的热水烫到脚边,他扶住门框望着杜哲,慌慌张张,不知所措。杜哲回过头去,眼神里饱含难言的苦涩,那一叠纸被他狠狠捏在掌心,踱步走来的时候,涂佐柘低下头去,心里打着鼓,想着如何解释出差出到了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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