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微开门缝的细长光亮延伸至面前,一小束微若萤火的光亮落在圆圆的脑袋上。犹如聚光灯映在舞台上正唱独角戏的演员,无了平日欢快的奏曲,安静无声中,瘦削单薄的身体里数不尽的落寞,从里而外一缕一缕地散发。伴随着他不合时宜的傻笑。想要将面前的人看得更真切,想要给他一点轻声安慰,身体缓缓动了动。涂佐柘身上未添棉被毛毯,仅套上几件单薄的外套,以跪姿膝盖落地,手腕被自己拉住按在心上,让他迫不得已挺直过度劳损的腰,大半边身体趴在床上。露出的一截手臂露出昨日尚未浮现的陈年淤伤,握着的手腕泛着一圈红,指尖失血泛白。涂佐柘的手腕被松开时,眨着眼睛,轻轻咳了两声,重复念叨着一二三,有蛋糕,非常努力抬起眼皮。杜哲根本无暇顾及他为何会在此处,只感受到他因寒冷而发抖的身体,不顾他似有若无的挣扎,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涂佐柘实在太困了,神智催他杜哲已经醒来,应当立刻离去,藏在神智下的渴望却化作小恶魔,拖住他跪麻的双腿,眼皮眨了几次又想阖上,迷迷糊糊地想说句话,杜哲已经将被子盖到他身上,从背后一点点贴紧,瘦削的身躯被牢牢地揽在怀里。“睡吧。”涂佐柘乖乖点头,听闻呼噜声响起,杜哲悄悄点开未阅读的短信。调查公司已找到当年涉嫌抄袭事件,差点授权委托成功的律师。昨天晚上,他修好之前涂佐柘摔坏的电脑,通讯软件自动登录他的账号,点开常见联系人,翻阅这几年两人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心疼。两人的聊天记录从五年前的十月份开始,算起来,柔柔大约四个月大,涂佐柘发了几篇初稿让编辑试读,编辑却说他之前涉嫌抄袭,谁都不敢收。涂佐柘没有回话,过几天又另外发了几篇新稿发过去,编辑这次说他的笔名已臭名昭著,签合同时便约定好是代替他人书写。正待杜哲思索着涂佐柘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下一栏却显示涂佐柘连连发送三个好,一大堆的谢谢跟[/抱拳]。除了当年签订的电子合同,杜哲还在电脑里找到授权委托合同,内容为委托XX律师事务所指派的章律师处理著作权纠纷及名誉权纠纷,他想了想,拍下来发给调查公司。文件夹里有一张所谓抄袭的扒皮贴,里头有一些骂他的截图,他被起名“涂抄抄”,整张图片都是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涂佐柘对图片上的质疑,制作红框一一回应。——操,我没抄阿。——我就是没抄,我要让上天知道我不认输!——我真的没抄!怎么就没人信阿。——虽然已经过了诉讼时效,但我还是要代表我自己谴责你,你这个王八蛋![○・`Д´・ ○]密密麻麻地记了一堆,跨度长达六年,最后的落款时间是前几个月。杜哲努力思索着,当年涂佐柘在写这一本小说时,是自己亲眼见他没日没夜地敲键盘写出来的,怎么可能涉嫌抄袭?而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竟一点风声都捕捉不到。涂佐柘的秘密,一个接一个,他从未想过,在这部电脑里面的秘密,竟然是涂佐柘曾引以为傲的文笔被一点一点抹去,在他亲自完成的著作里,他的名字竟然成为不可留下的禁忌。杜哲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连滑动鼠标的力气都没有。此后的聊天记录,从白天到黑夜,24小时内时间不定,有问必应。这种毫无规律的频率让杜哲不敢细想,涂佐柘到底有没有时间休息,毕竟除了日夜码字交稿,他还要独自照顾幼小的柔柔。他好像一个不停运转的机器,编辑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会说毫无条件地答应,偶尔回复女儿生病,想晚点交稿,也遭不住编辑满屏难听的痛骂。他一句反驳都没有,全都忍下来了。两人的交流一直围绕文的内容,一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涂佐柘第一次对编辑提出要求,问道,能不能多给点活儿[/龇牙]?编辑回复道,你的活儿还不够多吗?涂佐柘回道,帮帮忙,我缺钱[/委屈]隔了一天,编辑都没有回复,涂佐柘交完稿,再次问道,好人,大好人,你在吗?我真的很缺钱,你给我多点活儿嘛,拜托啦![/祈求][/委屈]编辑回复道,你现在已经日更七篇,你确定可以的话,我去申请。涂佐柘秒回,没问题![/OK]上面的日期让杜哲彻底清醒,因为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二个月。时间太过巧合,他想想,他得好好想想,他是不是也对已被抽空的涂佐柘做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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