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皱纹,那般明晰的哀伤,与之浓深的无奈。
卫欢垂眸望着妇人瘦弱不堪的身躯,还有身旁小孩殷红却干裂的唇瓣。
那是妇人割血代水,企望延续孩子那幼小的生命之躯。
卫欢随手取起一个澄褐色的小吊坠,桦木所雕,不算精致,开口问妇人道,“主人家,这个怎么卖?”
“小半碗干净的水。”但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妇人说得哆哆嗦嗦,“倘若公子实在想要,也可以给少一点。”
竟是用水买卖。
随着唐堂而来的那数人也是闻所未闻,便有人扬声问道,“主人家,这是何意?若用银子买卖,倒是不行了?”
见一行人牵着高头大马,怕是非富即贵。惊得妇人抖着摆手,一副凄苦,“公子们怕是初来礼城不知。”
“约莫半个月前,河流不知何故,取水饮用之人尽皆得病。病因未明,官府便将河流干道尽皆把封,不许取水。不知是否浮沂寺未开佛塔之故,这半月竟也无雨临至。”
“礼城现在只剩下一片污水沼还能勉强取水。”
“饮用污沼之水,更易得病。为何不去临近城池引流过来,最近的满城,可是和你们礼城颇近,总不至于它们也尽皆大旱?”
闻唐堂此言,妇人更是连连摇头,“城中多少人想去引流,可官府不让。不单是拒绝礼城百姓引流所请,更以礼城要开佛塔彰佛骨为由,称宵小可伪成礼城人出城,许进不许出。”
官府这般行事,甚为不齿于人。
卫欢本就心里已有一番计较,从谷庆那取过一个水囊,便递将给了妇人。
沉甸甸的羊皮水囊,足有五六碗水。
妇人登时一副惶恐欣喜的表情,双手捧了过去,却又怯卑地递还回去。手足无措道,“这位公子,喜欢什么还烦拣选。但这水如此之多,怕是这摊档,也够不上这水的分量。”
“我要这坠子便好。”在妇人的眸光黯淡下去之前,卫欢接着道,“喜欢的心意自是无价,我觉得它便值当这一整个水囊。”
“主人家只管收下便是。”
将水囊递给了那孩童,卫欢取过吊坠。便转身同几人离去,还闻妇人在其身后颤颤巍巍地道谢不止。
桦木吊坠上带着尘土,白玉般的人儿却不介意。一面缓步行着,一面还摩挲着这小块吊坠。
谷庆见状,走快几步凑上前。
谷庆性子直,心里藏着纳闷自是不吐不快,便七七好奇道,“小公子当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等来之前都未曾探听到此处竟有此灾旱。”
自京中到凉西,骑马尚需十余日,途经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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