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可能睡了,你打过去也未必会接。”沈夕恒说:“他说我随时能打他电话……”于清麦还在想怎么哄沈夕恒,那边电话已被接通,沈夕恒醉言醉语:“程祈,萤火虫在哪里抓的?真的有萤火虫谷吗?十八岁过后我再也没见过萤火虫了。”程祈已经睡了,迷糊中看到来电号码,整个人立马惊醒,“你怎么了?喝酒了?”“没喝酒,我在等萤火虫。”“你在哪,我去接你。”说话间程祈已起身。于清麦听着着急,接过电话:“你好,我是恒恒的朋友,他喝多了,在酒店门口不肯进去。”程祈问清酒店地址,其他细节没问,只说拜托于清麦看着沈夕恒,他马上赶过来。程祈来的很快,车还在马路对面就看到坐在酒店门口台阶上的沈夕恒,灯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是那样渺小那样脆弱。停稳车,程祈向沈夕恒奔过去,沈夕恒眼神迷离,目光粘在程祈身上,夜风将他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城市的霓虹灯成为他的背景,衬着他高大无比,沈夕恒目光灼灼,想起那年初见,他傻笑着冲程祈挥手:“小聋子,我在这里!”这是于清麦第一次见程祈,似乎比蒋魏然口中的更有安全感。程祈跑过去,揉着沈夕恒头顶,沈夕恒仰头望着他,今晚的星星全在沈夕恒眼里,他说:“小聋子,你怎么才来。”“我来晚了,我来接你回家。”程祈拉起沈夕恒,转头向于清麦道谢,于清麦挥手:“没事,那就交给你了。”对面街经过的汽车灯光照到脚下,由远及近,沈夕恒醉眼朦胧,将眼前的程祈与少年时期的程祈重叠在一起,自家里出事后,那段时光成为沈夕恒心中最美好,最向往,却又最不敢回忆的存在,也只有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他能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程祈,你能不能背我,我走不动了。”“好,上来。”程祈背着他,没往汽车方向走,饶着酒店打圈,沈夕恒在他背上低喃:“没有萤火虫。”“有的,下次带你去看。”沈夕恒摇头:“萤火虫只有在十八岁之前有。”程祈没懂,扭头顺着他的话问,“那十八岁之后呢?”沈夕恒揽着他脖子,摊开手掌,“十八岁以后有数不清的水泡和厚厚的茧。”程祈停下,摸他手掌,沈夕恒手上的茧硬到程祈心疼。他摩擦着沈夕恒手掌,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沈夕恒,他藏的太深了。程祈把沈夕恒带回了家,替他换睡衣时沈夕恒抓着他的手,闭眼呓语:“程祈,现在的西瓜都不甜了,一点也不甜。”“那什么是甜的?”“程祈是甜的……”沈夕恒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含糊着补充:“梦里的程祈是甜的。”隔天,沈夕恒是被闹钟叫醒的,一醒来赶紧往床下走,床的高度不一样,没防备的他用力过猛跌倒在地,重重的落地声引来沙发上躺了一夜的程祈,程祈扶起他:“怎么了?”“得做早餐了。”“现在才五点半。”沈夕恒逐渐清醒,看清眼前的程祈,又看向房间:“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蒋魏然他们在一起吗?“你昨晚喝醉了。”断断续续的片段涌入脑海,碎片似的拼凑回些许记忆,沈夕恒不好意思道:“又给你添麻烦了,打扰了。”程祈抓住他手腕:“这么早,你去哪?”“我得回家了。”“你每天都这么早做早餐吗?家里有人等吃?”自沈夕恒消失,闵奶奶也跟着一并消失,刘爷爷倒是还在栖霞镇,他一口咬定沈夕恒出国留学了,任凭程祈哀求,他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沈夕恒出国了,他劝程祈好好学习,好好照顾家人,不要再找沈夕恒。程祈猜测沈夕恒家里出事,沈夕恒要照顾的应该是父母外婆。“嗯,昨天打扰了。”“我送你。”“不用……”“这么早不好打车。”“那多谢了。”六点的天已然大亮,清醒的沈夕恒藏起原本的性格重新回归刻意雕琢的疏离和拘谨,将头靠在车窗上装睡,程祈没点破他,经过一家早餐店里轻轻摇晃他的手臂:“你昨晚没休息好,今天能不能不做早餐,这家店什么都有,要不要带回去?”“不了,家里人吃不惯外面的,血糖不稳定,精面精粮不能吃,粥类不能吃,汤类只能吃不含淀粉不含调料的,外面买的不适合。”沈朝昀长期得不到锻炼,血糖偏高,好在沈夕恒饮食搭配合理,控糖一直控的很好,偶尔也吃放纵餐,沈夕恒不放心外面的食物,他在医院的时候曾见过因糖尿病足截脚的病人,给他的心灵留下不小的影阴,生怕他哥血糖控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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