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样,毫无经验的金宵晨还是被累得够呛。被这么多工作人员包围,吆喝,他好几次入不了戏,脑子里拼命记着走位,连台词都忘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在赵冬和薛笑的鼓励下找回了点状态吧,两条腿又累得发酸。他们这一剧目有一段跑上楼的戏——李学明脑海中的线索齐齐指向了某个人,他毛骨悚然地迅速回过了头,看见的就是陈涛刺伤了另一名警员,绑架了张扬,粗暴将他拉上楼这一幕。李学明和下属举枪追了上去,一路跑上楼,彼时陈涛单手扣住张扬的双臂与腰,单手持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人站在了走廊的边缘——这一条走廊的尽头没有墙,断层处,即是“悬崖”。这一段走位他们来回练了好几次,跑到腿都抬不动了才过。金宵晨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我真怕明天现场表演的时候,我腿抬不起来直接趴在楼梯上。”“那你真的是可以直接出圈了。”赵冬揶揄道。薛笑擦了擦汗,走过去看了眼这三楼走廊尽头的断层外。最后,赵冬是要从这里跳下去的——陈涛最终依旧选择了自杀。而赵冬则需要用背部朝外的姿势,放开薛笑,直直往后倒去。一米之下,节目组垫了巨大的一块软垫。薛笑叮嘱道:“赵哥,你倒下去的时候注意点,别伤到脖子。”“诶,好,你放心,我知道的。”赵冬倒下去之后,软垫需要被迅速移开,摄像师则会从这栋烂尾楼的楼底以仰视角度拍下薛笑和金宵晨探头向下望的一镜,可到这里,这出剧目也还没有结束。在镜头关闭,也就是面向观众们的荧幕黑下去的那一秒,软垫需要被移动回来,而赵冬也需要马上爬回来——因为在最后,他和薛笑需要再演一段短暂的“回忆”戏码。总的来说,他们这组的“花样”是所有剧目里最多的,不少学员在排练间隙过来张望一眼,都庆幸着还好没挑战《螳螂》。等回到宿舍,已经是零点。常云早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顾领开着小灯,半躺在床上阅读从薛笑那借来的书。听到开门声,他回头道:“终于回来了?”赵冬小声道:“嗐,累得够呛。话说你明天是什么时候出场,有人跟你说了吗?”“我后天才上台,明天休息,就看你们表演。”五十个人,这么多场表演要一天录完也不现实,节目组就划到了两天分开录。不过明天这么一天录下来,也没有工作人员再有精力现场彩排了,所以所有小组的彩排才会统一安排在今晚。“真好啊,我和笑明天下午上场,不过我现在累得也紧张不起来了。”薛笑收拾完东西,小声道:“赵哥,你先去洗吧,早点睡觉休息。”“好嘞。”……夜深人静。薛笑趴在床上,就着床角小灯写日记,笔尖摩擦纸页,簌簌作响。写日记是他小学留下来的习惯,每天不动笔写点什么就不舒爽,有时候实在无聊地没内容可以记录,他还会随意发散思路写点小说什么的。从这方面来讲,他爱的其实不仅仅是演戏,而是“创作”。与创作有关的一切,他都感兴趣,比如音乐,比如画画,只是这二者他确实先天能力不太行。唱歌五音不全,画画连一只小猫都能画成猪,成年之后薛笑便认清了现实,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文字上。而表演对于薛笑而言,是更大的一种“创作”。那是一个更立体,更五彩斑斓的世界。明天,他就要带着属于他的那个世界,站到一千名现场观众前,站到沈亭言的面前了。薛笑停了笔。一贯来笔锋刚劲有力的字体缭乱了不少,不知何时,他的呼吸也屏住了。上铺,常云的呼噜声突然中断。挠痒痒的声音响起,他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更安静地睡去了。薛笑慢慢地,重新动起笔来。“沈老师会怎么评价我的表演?”静谧的夜晚,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薛笑合上日记本,关了灯,翻身仰躺在床上。好想快点到明天啊。*第一轮竞演当天。早上六点,所有学员准点起床,吃完早饭后便匆匆赶往化妆间。金宵晨和江莲莲是一样的状态,两人不放过一刻地背着台词,紧张全写在脸上。薛笑则一边接受化妆,一边在“演演演演就完事儿了”群里和一帮兄弟姐妹聊天。另一个化妆间,范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深呼吸。他身旁的同小组成员不经意说:“不知道另一组练得怎么样了,昨天也没留下来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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