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奉一起码度过了一个比较快乐的童年,而方重行远没姐姐那般幸运,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途中,活似一张行走的to do list。方重行闻言只是笑了笑:“谁让我是她的儿子呢。”顾及儿子咽喉不适,梁青玉未继续出声,方重行安静将饭菜享用完毕,漱口,等父亲端着餐碟离开,才又躺下,在额头粘一张退热贴,闭上眼睛。可能梁老师的鱼汤有神奇魔力,睡过午觉后,方重行的体温下降至三十八度三,脑袋也不似前两日如丰收果树枝头那般沉重。四号时高热完全落荒而逃。咨询过家庭医生,方重行得到可以快速洗个澡的首肯,好容易可以去除汗水带来的一身粘腻。为了不让宝贝疙瘩再出什么岔子,梁青玉将房间的中央空调调至制热模式,二十八度,自己坐在浴室门前,拿张大浴巾,等人一出来飞快一裹,轰去吹头发。梁青玉边拨弄他的头发边讲话:“头晕不晕?我让人给你换了冬被,晚上还是盖厚些,可不能再让病情卷土重来了。”“不晕,就是嗓子,”方重行指指自己的喉结,“你听,还是很哑。不过,终于可以写作业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嗓子会哑得如此厉害,难道那晚天台的风,本体是一柄面目可憎的刀?方重行从镜子里看见父亲佯怒的脸:“身体最重要啊,作业不写又能怎样?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妈妈让我尽量不搞特殊。”“OKOK,”梁青玉收起吹风机,举手做个投降的手势,“妈妈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话罢,他又揉揉儿子干燥的发顶:“好啦,快休息吧。明早我不叫你,安心睡。”……翌日接到唐医生外孙女的电话是早九点半,不会出错的拜访人家的得体时间。梁青玉早年只与这位在唐医生家里见过一两次面,但更多的是在已退休的老医生嘴里,优异惊人,同样跟随长辈脚步学医,面容记不太清楚,因此看见管家领人进门时,他顿住几秒。倒不是因为她与年轻时模样有什么出入,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从五官骨相依旧可以认得出。特别的是她身后跟着的个头挺高的男孩儿,长相异域感十足,却顶着一头与脸庞不大合衬的沉闷黑发,刘海乖巧地覆在额上,鼻梁上架一副死板的黑框眼镜。对方礼貌地同他打招呼:“青玉哥。”她身后的年轻人把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递给女佣,站定开口,露出一些牙齿:“叔叔好,很高兴见到您。”“好,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不用换鞋不用换鞋,”梁青玉撤身招呼两人进来,“竹语,路上堵不堵?”钟竹语微笑回应:“还好。嫂子不在家吗?”梁青玉引他们至客厅,又示意佣人去洗水果。“她比我忙,孩子们一年都见不着几回面,”梁青玉请他们坐,又继续寒暄,“唐医生身体如何?应该还可以吧?听电话里中气十足。”三人成个直角,梁青玉在一旁的单人沙发,稍斜身,与两人相对而坐。此时佣人端来茶水,两声道谢后,钟竹语才答:“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后跟年轻人一样。青玉哥,还要多谢你帮忙请的护工,比我们自己找的专业许多,我外祖住院疗养时候恢复很好。”她端起茶碗抿一小口,眼睛往两侧扫了扫:“你家囝囝呢?也十好几了吧?我外祖总想过来看看他,但你们时间难约,一直没机会。”“他老人家太负责,”梁青玉说,“我想这次回来准备探望他的,但是囝囝刚放假就发烧了,昨晚才好转。现在还没起呢,你们见谅。”囝囝是方重行小时候大人对他的爱称,后来随年龄增长,便不再承认这个幼稚的小名,只有唤正经的“重行”、“阿行”能得到回应,但父母趁他不在时还是喜欢如此称呼。“可能是小时候病那一场吧,身子骨弱些,”钟竹语笑了笑,“我外祖让我带话,喊囝囝多吃饭呢。”梁青玉同样笑着点头,将目光对准钟竹语身边的男孩儿,刚进门时就很注意他了。“竹语啊,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都这么大了,没听你外祖讲过,我跟你嫂子好随份礼,沾沾喜气。”钟竹语揽上男孩儿的肩膀,语气亲昵:“我一直未婚,这是我……”方才一直安静听人说话的男孩儿接话,迅速打断:“姑姑。她是我姑姑。”钟竹语登时微僵,又在瞬间之内整理好表情,手收回,重新双双交叠搭放于腿上。“原来是侄子啊,”梁青玉将身体前倾些许,展现出来浓厚兴趣,“告诉叔叔,你今年多大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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