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悯今天打扮得很乖。深橄榄绿衬衫外置件咖色波浪纹毛马甲,同色系休闲裤,脚踩一双同上身相似绿棕拼色德训鞋,头发剪短许多,染黑了,整个人像被塞进一套不合适的模子里。脖颈上的创可贴消失掉,红痕褪去颜色,余一点点小疤,不努力分辨就会完全将之忽略。方重行很想告诉他:今天的你也不太像你。正苦于无法交流,手机在兜里震动,再一看,钟悯刚好把手机塞进膝盖下方,重新扣上十指。划开微信果然是他。【Cawa:吹风吹病啦?】【行行重行行:不知道。但是今天的你看起来不太像你。】按下发送后看见钟悯又在憋着气笑,被钟竹语蹬了一眼便收起表情,正襟危坐地悄悄盲打。【Cawa:别学我讲话,小鸭子。】方重行下意识地想要纠正,学舌的应该是鹦鹉也不是鸭子,等开口回了钟竹语掷来的问题,恍然大悟。嗓音沙得不行,不是小鸭子是什么?聊起天来时间过得快,转眼将近十一点,梁青玉留姑侄两人在家用餐,钟竹语只是稍稍客气几句,说“实在不好意思”,便重新坐下。在她同意的瞬间,钟悯的眉毛狠狠拧作一团。梁青玉怡好将他脸上不耐收入眼底,将图图拉过来咬耳朵:“你跟钟悯关系怎么样方重行满目疑问:“还可以啊,怎么了爸爸?”“看他似乎不是特别乐意在我们家吃坂。”方重行摇摇头,犹豫一会儿,轻声说:“他跟他姑姑………不太好。”梁青玉顿时了然于心:“真的是姑姑吗?”方重行将食指竖在哺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在他面前提。”梁青玉拍拍他的肩膀,意为了解,转头去招呼客人。午餐时梁青玉未打算拿酒,由佣人榨了两扎果汁摆在桌上。钟竹语看了一眼,不经意地问:“青玉哥,你珍藏的酒不给我尝尝吗?”梁青玉一征,随后笑了笑:“我不常喝,没存什么好酒。”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让佣人去选了瓶白葡萄酒拿过来,正要询问钟竹语是否有开车,但被她抢先递过来酒杯:“谢谢青玉哥。钟悯在一旁小声提醒:“你开了车的。”钟竹语并未理会,依旧保持手向上托举酒杯的姿势,讨要一杯酒。梁青玉为难地握着酒瓶,奋力打圆场:“改日吧,这瓶酒我给你留着,你们安全比较重要。”“小酌一杯不碍事,我等会儿叫代驾,”钟竹语说,“麻烦你,倒满。”“不用了叔叔,谢谢您的好意,”钟悯很快打断,“我姑姑她不胜酒力。”钟竹语终于转过头了,目光从两只镜片中心透出,如炬,死死落在养子身上,审判般唤出他的名字:“钟悯。”姓名所有者承应:“嗯,在。”两者剑拔弩张地胶着,时间似乎暂停流动。方重行与父亲相互对视一眼,同频地无声叹了一口气。高脚杯砸向地面,一声濒死的尖锐破碎。同样入耳的还有女人压抑且刺人的哭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父子俩全然呆若木鸡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场面?方重行仅仅跑神片刻,注意力又放至钟悯的小臂。昭然若揭,高脚杯就是冲着他去的,方向偏离,碎在他脚边,溅起来的玻璃碎片扎进他手腕血管。他脸上又流露出同那天五栋楼下的表情了,难堪,窘迫,隐忍,破碎。在场的管家比主人更震惊,经率先反应过来的小少爷提醒,才急忙去找医药箱。地上的碎片被清扫干净,方重行从管家手里接过医药箱,取出医用棉签,蘸湿酒精给镊子消毒,随后拽过正在滴血的手腕。钟悯轻声说:“不用管我。”方重行还没说什么,这边钟竹语好似应激:“对!不要管他!谁都不要管他!”“有点痛,你忍一下。”方重行没有理会情绪失控的女人,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拿镊子轻手轻脚把那一小块玻璃碎片夹出来,又用碘伏擦拭伤口,医用纱布绕几圈包扎完,打了个规矩的蝴蝶结。做完这些,他如医生对待患者般叮嘱道:“伤口这两天千万不要沾水,不然会发炎。”待佣人收走垃圾与医药箱,方重行才重新看向双眼通红的女人,她双眼血红,盘好的发髻被揪得一团乌糟。钟竹语好像很喜欢穿套装,今日着一套粉橘色休闲西装,并没有衬得她更加温婉,起到了反效果,或许和她唇线清晰的口红有关,趋势过于利落而显得有些刻薄。“不好意思阿姨,”方重行微微侧身,形成一个绝佳的遮挡位置,却又与她针锋相对,“我家的物件伤了人,我有义务负责。”钟竹语呆愣几秒,崩溃般捂住脸颊,喃喃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压抑太久失态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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