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猛地转头去看季商,见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完全没有要反驳他的意思。“不可以!”桑落忽然慌了,“绝对不可以,我不允许,你不许这么做。”季商仍旧面无表情,他目光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甚至还朝桑落轻轻笑了笑,很温柔地安抚他:“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儿。”桑落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对视片刻,季商伸手握住桑落搁在身侧的手,掌心合拢捏了捏,又说:“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儿。”桑落眨了眨眼睛,缓解眼眶的酸涩感,但堵在他心口那朵软绵的云却在迅速膨胀,变成绵延不断的乌云,缠绕、挤压着他的心脏。他想到了在泰国参拜四面佛时,季商放在拿佛珠那一面佛身前的那串万寿菊。那串承载着季商的心愿的花朵,鲜艳,明亮。让人心动又让人心痛。桑落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选择,也想更严肃地劝阻季商的打算,但更多的还是想问他——你希望我快乐,想让我去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是因为你对我说的那一点喜欢,还是因为你希望我能够健康?又或者,连你说出口的那一点喜欢,也只是因为你希望我能够在虚假的快乐中变得健康?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他舍不得,舍不得亲手戳穿这场梦。第45章 我不欠你商琴的检查结果中有一项数值偏高,因此手术往后推迟了几天,定在七月的最后一天。桑落担心自己又给忘记了,特地定了个闹钟,结果当天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收拾妥当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因着感冒,桑落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出门,桑家的氛围维持着微妙的平和。桑榆对桑落的态度因为他生病,逐渐从不理不睬转变为让姜致喊他下来吃饭。这天的早餐时间,桑榆见桑落换了身要出门的衣服,还主动问他要去哪儿。桑落说他去医院。桑榆皱眉:“又哪里不舒服?”“没有。”桑落说,“商阿姨今天手术,我过去看看。”桑榆眉头没松,反而皱得更狠了。自从季商大学毕业之后主动提出接管商琴的医疗费用,桑榆就没再过问过精神病院那边的情况。不过商琴得了脑瘤,要做手术的事儿她还是知道的,这主刀的专家还是她托人给找的。“你感冒还没好,跑去干什么?”桑榆说,“别去添乱。”很小的时候开始,桑榆就严令禁止桑落往精神病医院跑,那时候是怕他受惊吓,桑落可以理解,但今天商琴要做的毕竟是个大手术,桑榆还不让他去,就有点不好了。“我又不跟进手术室,”桑落说话鼻音还是很重,委屈巴巴的,“哥一个人在那多孤独,我得去陪他。”桑榆欲言又止片刻,最后没再说不许去,而是问了一些手术几点开始几点结束之类的小问题。桑落一一作答了,问桑榆要不要一起去。桑榆说她没空,桑落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打车去了医院。十七年前商琴带着季商跳楼的时候,桑落还小,他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事儿里有自己家办茶厂的原因。桑榆因此收养季商。养这么多年,她对季商没话说,也是真的拿季商当弟弟,但是对商琴,桑榆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了。更别说自从商琴醒来变得精神不正常,十次里有七八次见到桑榆都会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姓桑的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之类的诅咒。桑榆心里那点微末的愧疚早就在那些谩骂和谴责里消失殆尽了,这么些年里,如非必要,她根本不会去见商琴。但这一次,在商琴手术结束后的第二天,桑榆还是去了一趟医院。桑榆来得早,她像是去公司路上临时起意一样,没带花,也没带果篮,空着手过来。原本只是想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结果还没到病房就遇上了季商。季商显然是在这守了一整晚,洗漱过后的脸远看很是清爽,但近看就会发现他眼下青黑明显,疲惫之色溢于言表。季商有点意外桑榆过来,喊了声“姐”,问她:“你怎么来了?”桑榆说了句“来看看”,一边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问了几句关于商琴的情况。手术很成功,只不过因为商琴身体底子差,加上她本来就有精神类的疾病,思维什么的应该是没办法恢复得更好。简单来说就是肿瘤的病变被控制住了,但她的精神问题不会变好,甚至还有可能变坏,从此彻底变得神志不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商琴手术后刚醒过来,身体醒了,但意识没有,对外界刺激有视觉反应和声音反馈,但其实她现在谁也不认识,包括季商在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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