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没有说让季商回去住,就这样匆忙离开了。大门合上,季商肩背松懈,仰靠于椅背上,在满室孤寂中闭了闭眼睛。两三个呼吸后,他睁开眼,摸索着拉开了放着烟的抽屉,发现里头的香烟变成了两盒桃子味的口嚼糖,上面还贴了个便利贴。桑落劲秀的字迹写道:“对嗓子不好,试试把烟戒了吧。”盯着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季商平直的嘴角徐徐弯起,然后将糖盒放了回去。经过几天的休养,季商的病好了大半,没再在家里待着,而是回到了启明工作。而桑落也接受了徐医生的建议,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原本桑落是想要让桑榆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但他这段时间情绪状态实在不好,怕桑榆看出来就没敢去,于是答应了孙旭,去他工作室帮他修修片什么的。除此之外,桑落还在许公主同学开的画室里报了个班,不忙的时候会去上上课,画画素描。自那天桑落从阑珊公寓落荒而逃之后的一周,他没有和季商见面,中间有一天季商回了桑家别墅吃饭,桑落那天正好被孙旭拉去聚餐,正好和季商错过。不过虽然没有见面,但他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季商似乎有听桑落的话,没有只顾着工作,给桑落发消息的频率在逐渐增加,偶尔会约桑落一起去吃晚餐,但桑落大多数时候都没答应,有时候说自己工作没做完,有时候说他要去画画。有过那么两次之后,季商也就没再提,倒是直接开车到了孙旭的工作室楼下,然后给桑落打电话,说他在楼下等他。桑落接到电话的时候,愣了好几秒,听到季商问他什么时候忙完才回过神。此时已经接近六点,桑落其实早已经修好了照片,但他下意识说出口的却是“还要很久,这些图今天要修完”。“那我等你。”季商说。“不,不用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忙完。”桑落说。季商沉默下来,听筒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和街边车辆的动静。桑落为自己的鸵鸟行为感到惭愧,他张了张嘴,改口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听季商忽然说了一句:“糖我吃完了,烟没戒掉。”桑落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季商说的是他换烟的那两盒糖。“再给我买两盒吧。”季商说。桑落安静了两秒:“那个糖小区楼下就有。”季商没接话,而是忽然喊了一声“落落”。“嗯?”“我还是哥哥吗?”季商问。“是啊。”桑落眼眶一酸,声音瞬间就哑了,他又强调了一句“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季商,还是在提醒自己。“那就别躲着我。”季商说。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了桑落,他咬了咬唇,做了个深呼吸压过胸口的酸涩,小声否认:“我没有。”季商似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儿:“下来。我带你吃饭,你给我买糖,好吗?”桑落没办法再拒绝,他说了声“好”,然后站起身就往外走,甚至忘记退出软件,关掉电脑。季商戳穿了桑落的逃避,桑落也没办法在躲着他。但在这天之后,季商也并没有再频繁地约桑落,他很有分寸,维持在一个不会太过频繁给他压力,也没有完全不联系的界限。唯一稍微有些过界的是在九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白天的时候季商去了一趟医院,商琴复查的情况有一点不太好,出现了持续昏睡的情况。季商那天晚上给桑落打了电话,他什么都没说,但桑落了解他,隐约察觉到季商的低迷和疲惫,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桑落也没有挂断电话。就像当初季商连着电话陪着他入睡一样,桑落就这样沉默地陪着季商,听着耳机里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好像他们又在逐渐变得亲密,是桑落想要的,那种只是普通兄弟关系的亲密。甚至他有时候会产生错觉,那些刺痛他们的矛盾,阻碍和压力,在他们努力的粉饰下逐渐被隐藏,一切都在变得太平。桑落总会在深夜想着,如果说“苦尽甘来”是人生幸事,那他其实不一定要“甘来”,只要“苦尽”就足够了。可时间是最无情的杀手,它不容抗拒地推着桑落往前走,让他知道错觉永远是错觉。这种微妙的平和维持不到一周,就因为桑落即将到来的生日而被打破。生日前两天,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季商在电话里忽然说他办好了签证。“要不要去冰岛?”季商问,“去看极光,和我一起。”桑落承认他在这瞬间很心动,他想到了在泰国的时候季商也曾提起过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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