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阳此刻变得软弱无力,是愤怒也愤怒不起来了。他只能像条丧狗那样在梅子规高级皮鞋的鞋底下呼呼喘着气。就在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陈明辉带着元大君来了。陈明辉一边小跑步一边说:“刚刚柳靖告诉我,我不敢干,有的是人肯干……我就意识到可能要出事了。”元景石面色沉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原来,柳靖试图说动陈明辉去捆梅子规,但陈明辉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没有答应。没想到,柳靖却突然告诉他,已经另有人选,他痛失了一个好机会。陈明辉心里“咯噔”一下,想:这个姓柳的还说别人变态呢!就他最变态!但陈明辉一个人不敢过去,要说找杨女士也没胆,只好拉了元大君来助阵。二人冲进茶舍,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惊呆了:只见梅子规手持绳索,脚踩张瑞阳,雄赳赳气昂昂。陈明辉:……我就说嘛,这活儿不靠谱,不能接。第46章 父亲听到来人的动静,梅子规收回脚,转头看陈明辉和元景石站定在那儿:“你们怎么会来?”陈明辉在梅子规冰冷的目光下头皮发麻,不知该说什么。却是这时候,元景石冷笑一声,看着地上的张瑞阳,道:“就是这龟孙儿?”张瑞阳大喘着气,看着跟座山一样壮的元景石大步走过来,一颗心瞬间吊到嗓子眼。元景石每一步都散发着一种压迫力,使得张瑞阳自感无比脆弱。元景石停在张瑞阳面前,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他无法抬头。张瑞阳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瑟缩着头,气焰全消,小声说:“是……是柳靖……是柳靖让我来的!”听到“柳靖”这两个字,梅子规眼神一凛,苦笑说:“当然是他。还得是他。”说着,梅子规将绳索扔在地上,转身走出了茶舍。元景石看到梅子规如此,便也来不及管张瑞阳了,连忙追上去找梅子规。陈明辉看着二人离开,颇感尴尬:“别扔下我啊……”他和张瑞阳大眼瞪小眼的,半会儿,陈明辉礼貌地说:“人渣先生,我看你情况不好,需要我给你打车送医吗?”张瑞阳:…………竹林里,梅子规径自前行。“子规!等一下!”元景石的声音传入梅子规的耳中。梅子规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元景石:“你追出来找我,有什么见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元景石摊开手,说:“我若不追出来找你……怕你觉得我不爱你。”梅子规眼神里地动山摇。元景石往前一步:“我知道,你的躲避是为了让我追赶,你的拒绝是为了让我接近,你的冷淡是为了我的热情……”梅子规的表情出现裂痕,语气却更加冰冷幽深,如静水深流:“你的意思,是我刻意制造距离,测试你的诚意,还是玩弄感情欲擒故纵?”“都不是。”元景石把手放在梅子规的肩上,用粗莽的他从不曾有的温柔语气说,“你是在向我求救,子规。”元景石似仍在说,他听到了海妖的歌声。哑巴海妖心里的歌声。梅子规没有讲话,但感到双眼发热、发酸,好像眼睛也变得和他的心一样百孔千疮。他觉得视线骤然模糊,便用力地眨了眨眼,这时候,元景石却把手伸到他的眼角。梅子规好似被惊醒一样,猛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哭了。他用颤抖的手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泪水的湿润与温热。梅子规看着元景石,这一刻,他好像看着一个杀父仇人那样咬牙切齿:“元景石,你到底想怎么样?”元景石高兴地说“你终于愿意喊我的名字了”。梅子规一怔。在元景石给了他名片那天,梅子规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却总佯装不知,时时以“元大君”相称,好似这样就能划清界限。元景石也总是相当配合,随他心意行动。只道此刻,梅子规把“元景石”三个字讲了出来,如破了一个沉眠的魔咒,又好似撕掉镇魔的封条。元景石淡淡一笑,伸手抱住梅子规,轻声道:“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期望你允许阳光照在你身上。”在他的怀抱里,梅子规的颤抖更加剧烈。元景石缓声说:“即使那颗太阳不是我,也没关系。”梅子规在元景石的怀抱中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痛哭失声。身体颤抖着,泪水如泉般涌出,悲伤、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沙哑地喊道:“又怎么可能不是你!”他突想到伊丽莎白·冯·塔登 所著《自我决定的孤独》的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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