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她的思绪正在翻涌,就被旁边长荣的声音给粗暴的打断:“看什么呢你?不过就是个女人的物件儿,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顿了下,长荣好似突然琢磨明白了什么,不禁带着讥笑:“哦,难不成是看到滇南王有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让你心如刀绞了?”
孟婉不理会他,只收回视线,镇定下来。可长荣却没有轻易揭过此事的意思,继续揶揄道:“你们女人总是爱来的快,恨来的也快。既然你都知道他心里另有美人儿了,便一心帮着夏公公和刺史大人做事吧,也算是为自己出口气。”
他笑了笑,便将那一对儿坠子丢回匣子里,往门处去瞧动静了。
孟婉转眼瞥他一眼,趁其不注意,动作极快的将那对儿坠子拿起藏进袖子里,然后将空匣子合好放回原处。
长荣探好了风,便率先出去,朝孟婉挥手示意,她便也跟了出去。离开时,看到两个兵士都正靠在火炬下面的石台上,像是双双睡着了一般。
她禁不住有些担心的问:“你不会将他们杀了吧?”
长荣瞥她一眼,“怎么可能。”
如此孟婉才安了心,借着夜色掩护,两人迅速离开大帐门前。
原以为今晚也就这样结束了,谁知孟婉回到牙帐之时,长荣也跟着进了来。
“你——”孟婉指着他,有些气恼:“我们都搜完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长荣进了屋便四下里探看一番,最后往立屏那边走去:“这里既然是滇南王住的帐子,指不定他会将东西藏在这里。”说罢,便要往立屏后的床榻走去。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孟婉竟急冲到他身前张开双臂挡住去路!
“你干什么?”长荣颇为意外。
孟婉却是气急,“这里也是我住的地方,你若再这样无礼,我便大喊一声将人招来,大不了你我二人一起被抓!”
“你——”这回轮到长荣有些气恼了,不过想了想,她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的人来。再探一眼那床,他恍惚好似又想明白了什么,竟是瞬时熄了火气,无所谓的笑笑,说了句:“罢了。”放弃去那处查看了。
他离开时,孟婉隐约听到他嘟念了句:“不就是你们整日翻云覆雨的地儿,不看就不看呗。”
她心里无名火更盛,最终还是强忍住没再发作,待他出了门,她便用力将门拴上,气乎乎的坐回自己小榻上。
转眼再看看立屏后的床榻,说起来,刚才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能说出那等玉石俱焚的话来。
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只是一直到天亮,她都没能睡着,手里拿着那对儿红宝坠子看个没完,满脑子里尽是些胡思乱想。
所幸白日里也没人会来支使她做什么活,于是白日里她便继续缩在帐子里,勉强补了个眠。
她算着如无意外的化,此时李元祯那边应当已经收到她的信了,此时应是已经了解了这边发生的状况。她猜想他得知这些后,又会做出何样的选择?
第101章 选择 已修
不过她总觉得, 以李元祯的性子,做不出最后那样的选择。
孟婉以为自己能这样拖上几日,却没料到当晚长荣便又来了她的帐子, 这回是强行将她带出了军营,回了刺史府。
刺史府偏堂里,听着长荣向夏公公和蔡刺史二人禀报这两日的行动,她才得知原来那晚一同去探过牙帐之后, 长荣又单独去了几处李元祯常在的地方, 他能想到的各处皆已搜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便彻底断了再寻那些证物的念头,带着她回来复命。
听完他的禀述,坐着的两位对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 只得也放弃了再寻找证物的心思。
乔公公看着孟婉, 问她:“你可还记得那日是如何向我保证的?”
孟婉立时意会,忙又将那日讨巧他的话复说了一遍:“只要公公保小的一命, 小的定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公公有什么想知道的,小的一定不敢欺瞒,公公有什么想让小的说的,小的也一定全听公公的话。”
“好,既然如此, 便是没寻到什么物证, 有你这个人证,也足够了。”夏公公笑了笑,然后问她:“那你现在说说, 滇南王与这犯了事的钟贵妃,到底有没有瓜葛?”
明知他想听的是什么,孟婉便违心道:“有,某次王爷大醉,小的曾亲耳听王爷提到与钟贵妃曾书信往来颇为频繁。”
夏公公见她上道,心里脸上皆是满意得很,继续问道:“那那些信呢?”
“王爷这么谨慎的人,如何会留下那些把柄?钟贵妃盗玉玺一案事发后,他便烧了所有二人往来的书信。”
一听这话,夏公公乐了,心道这小丫头倒还挺上道儿。的确,那些信既然找不到了,有她这个滇南亲信的口供也能作数,她只要肯在特使大人面前承认滇南王和钟贵妃曾有过信件往来,那便是有了。她说东西已被烧了,那便是死无对证。
只是事到如今,孟婉虽看出夏公公是铁了心要给李元祯安罪名,却仍是有一事想不通,趁着夏公公面上挂笑,便打算抖机灵套套话。她略显为难的挠了下头,似是想不通什么。
果然夏公公自己就问她来了:“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公,小的只是觉得,即便小的在特使大人面前这样说了,特使和皇上也未必信。毕竟钟贵妃有自己的亲儿子,真心想要扶持的也只会是亲子,咱们硬是说她与滇南王勾结,这委实有些难以令人信服啊……”
她的疑问换来冷笑一声,夏公公很快便为她解了惑:“看来你还不知,废太子,也并非是钟贵妃的亲生儿子。”
“什么?”孟婉当即怔住,随即脑中浮出了初识太子表哥时,他赠她金玉镯子,极骄傲的称那是自己母后之物。
可他竟不是钟贵妃的亲儿子?
孟婉陷入回忆之际,夏公公却是继续说了下去:“他的生母不过是贵妃身边的一个女官。要说那女子命好,倒属实是好,只服侍了皇上一晚,便怀上了龙种。可要说她福薄,也属实是薄,诞下龙种本是该母凭子贵之时,却才出月子就死了。”
这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孟婉听了心里便是五味杂陈。这么说来太子表哥的确是命运坎坷,生母早折,只能将贵妃视作阿娘。
不过想到十来岁时的他,能那么骄傲的提到母亲,想来贵妃必是待他如亲子无异。孟婉不由松了口气,“至少还有钟贵妃庇护那个孩子长大。”
“那你是想多了。”夏公公一脸不屑的起身:“生母早亡,那孩子便没了依靠,直到十多年后钟贵妃确定自己生不出了,才又想法子将他收进了自己宫里。”
“被立为太子之前,李珩倒是对钟贵妃千依百顺,似个大孝子一般。可被立为太子之后,便不一样了。到底不是亲母子,遇到点嫌隙便会离心。李珩听信身边人之言,怀疑自己生母的死与钟贵妃有关。而钟贵妃也觉得他早前的敬重,不过是出于利用之心,立为太子之后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便不再敬着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妃。所以说,钟贵妃转而勾结滇南王,想将东宫来个大换血,也是合情合理,你说是不是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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