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桑塔纳有年头了,前脸磨损严重,里面的座椅套泛着淡淡的光华,这光是长时间没清洗,沾染着大量油灰,学名叫做‘脏得发亮’。一开车门,我就闻到一股怪味,是一种夹杂着汽油和汗臭的味道,非常难闻。一看到这车,我头都大了。虽说我对车没什么讲究,也不懂车,可是这车,却挑战着人类的极限,别说是我,估计没几个女人愿意坐进去。
我和梅姐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无奈,可是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我和梅姐坐在后座,刘刚坐在副驾驶,胖子和瘦子单独打车。
车子一发动,好家伙,像是拖拉机一样,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丁零当啷,每次看到路边有交警,我都为车主捏一把冷汗。若是放在我们市,这车十有八九会被交警当场按住,强制报废。
车主也很年轻,跟刘刚年纪相仿,很瘦,剔着‘劳改头’,一身韩式修身装束。乍一看之下,像是‘竹竿’。不过一说话,就带着几分‘绿林好汉’的架势,三句话离不开‘草’,五句话必出现‘妈’。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一种‘哈市第一大哥’的口吻,介绍着这座城市,以及认识哪位领导,和哪个大哥关系匪浅,谁谁见到他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一旁的刘刚笑而不语,我和梅姐除了不语,连笑都笑不出来。
由于火车是下午四点多到站的,眼瞅着快要到饭点儿了,劳改头一脚油门轰下去,把车开到一家其貌不扬的‘苍蝇馆子’门前。
苍蝇馆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北方第一味’,店面总计不超过二十平米,寥寥四张桌子,整个店面的颜色,与劳改头桑塔纳的座椅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哪都‘发光’。
劳改头夹着一个看似很高档的宝宝,叼着烟,走进店里。
很显然,劳改头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四十来岁的店老板就冲劳改头挥手打招呼:“大刘来啦,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忙啥呢?”
“东忙一榔头,西忙一锤子,瞎瘠薄忙。对了,赶紧让服务员把桌子凳子擦擦,没看见我带贵客来了?”
店老板看了一眼我和梅姐,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堆笑,赶紧拿着抹布跑了出来,一阵猛擦。他这一擦还不如不擦,整的凳子都油乎乎的。
我不由叹了口气,抽了几张餐巾纸铺在凳子上,自始至终都没吭声。
与我相比,梅姐的眉头皱得更深,她当年混社会的时候,兴许还来过这种店,但是据我所知,梅姐已经回头是岸十几年了,锦衣玉食了十几年,再来这种地方,肯定是难以适应的。
除了凳子实在是没法坐之外,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以前上大学那阵儿,穷,这种经济又实惠的苍蝇馆子,承包了我的整个大学时光。都说苍蝇馆子脏乱差,其实吃久了,也没生过什么病,估计我的体内已经有‘抗原’了吧,能够抵御地沟油的侵袭。
瘦子和胖子姗姗来迟,不过总归是人到齐了。
六个人,六个菜,在北方有一个好处,便是菜非常实惠,在我们市买一道菜的价格,在这里至少能买两道,而且量给的还相当组。总共一百多块钱,六个菜还整了个荤素搭配,硬菜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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