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能有多少心眼儿,转头就被盛紘说中了心事,倒显得她苛待庶女似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因强自撑持道:老爷升了四品,如兰是咱们家的嫡女。配给方哥儿确实有些低嫁了,明兰又还小。墨兰后年就及笄了,便如华兰与袁姑爷当年,也不失为
大娘子。盛紘的食指轻轻扣了扣炕几,却并不急着发火,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仍记着墨儿的生母。但你可曾想过,如儿也十二了,墨儿出嫁时,也正是如儿谈婚论嫁之时。如今康家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尚不如一般商户,方哥儿只是户部九品检校,我且问你,就这般把墨儿嫁出去,自降身份,又有哪家高门愿意来提亲如儿?
王氏微微一愣,呆呆道:如儿是嫡女嫡庶自然不同
谁人会管这些?大娘子可是忘了,咱们家的嫡长女华儿,也只嫁了个没落的伯爵府。外头也只会说,如兰的两个姐姐,一个嫁了破落户,一个嫁了九品官,稍微有头脸的人家,便是看上了如儿,也看不上盛家这名声。盛紘加重了语气,指一指西南方,再者,我虽是四品官,却远在蜀州,来日京城只能靠老太太与柏哥儿支撑,若此时不能兴盛门楣,待来日回京,即便我升官进爵,也终是于儿女婚事无助。
那那该如何?王氏顿时哭丧着脸,不甘心道:难不成要把墨兰嫁入勋爵府邸,才能给如儿谋个好亲事?这虽说是小,如儿也十二了呀!
盛紘一看有门儿,摇头轻笑:那倒不必。墨儿虽样样都好,可到底是庶女,不宜越过华儿。我已想好了,请老太太费心,后年墨儿及笄,又是大选之年,只需在新科举子中寻一世家子弟即可。如此,门楣不低,又搭着清贵,对如儿说亲百益而无一害。
王氏这才放心。虽说按她的意思不想让墨兰太顺心,可她绝不会把如兰也豁出去。所幸照盛紘所言,墨兰总不会越过了华兰和如兰,她又何必背上一个不慈的名声,因心虚道:老爷说得极是,是我见识短浅了。
盛紘故作低叹,唉,你也别吃心。墨儿生母原先那个样子,又是过了身的人,祖坟都不容的。我看墨儿这几年,也不曾真学了她姨娘的做派,我的意思,是来日她出嫁,若还如大娘子的意,便也如明兰一般在你名下记个名,成婚时多少好看些。若不如意,便随大娘子做主。我这一番心思,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如儿和明儿,大娘子该知道的。
盛紘已是这般,王氏还能如何,当下只赌誓道:老爷放心,我岂是那不晓事的?不过记个名字罢了,当年明儿不也如此?我再没有为着个死了的姨娘,至今还为难个孩子的道理。老爷若放心不下,现在就写封信给宥阳送去便是。
那倒不必急于一时。盛紘摆摆手,有大娘子这份心意便足够了,左右墨兰也快十四了,如今才记名,亦无甚功用,索性等到成婚前即可,也还应景。
秋日光景,昼短夜长,竟也比春日过得更快。转眼秋闱已过,枫哥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亦或是京畿的世家子弟少有学富五车者,竟叫他考了八十来名,比当年齐衡的成绩还要好些。榜单下来,盛紘又比照着柏哥儿当年设了个琼林宴,单单招待亲朋故旧,倒也不算大办。
为防枫哥儿被外头的纨绔子弟早早移了性情,宴会过后,盛紘严加管制了他的日常出行,日常诗文会友,都要盛紘和长柏一同筛选过与会人员,才准他赴约。时间一长,也少有狐朋狗友上门了,盛紘这才算放心。
如此安分了些日子,十月间,盛海两家开始过六礼。海家乃东阳名门,盛紘决意遵行全套古礼,并请了自己的好友、大理寺的柳大人前去海家纳采求亲。因海大人即将离京夫人,时间有限,当日便带回了海家小姐的八字庚帖,然后盛紘装模作样地请官媒核对问卜早就知道的八字,再放到先祖牌位前供了两天,当然,得出的一定是吉兆。
如此这般,才能文定下聘,海家也没有什么了指摘。婚事定于腊月十八,丰年瑞雪,大吉大利。
年底喜事多,今年平宁郡主的父亲襄阳侯七十大寿,遂大开筵席,因盛家算是齐家远亲,齐大人与盛紘是挚交,长柏又与齐衡多年同窗,便一道请了,也算是襄阳侯府的政治投资吧。
此次六王府与平宁郡主没能搭上关系,自然不会来人。盛紘和长柏是外男,只是同齐大人一起到老侯爷面前祝了个寿,便退出去外席上攀谈,王氏则带着三个姑娘在内席,收回无数红包的同时又送出了不计其数的锦囊,想也知道到大娘子有多肉痛。
期间,明兰小姑娘如常拜见了混在一群表叔中男猪脚顾二叔,并被齐衡少年设计在偏僻处如愿相见。二人虽不像书中那般不欢而散,到底也还叙说了些许别情,也只是须臾便各自离去。而明兰在回席途中被顾廷烨截住问话,不免又是一番口舌。
好在如兰心眼不多不会多问,墨兰与身边人聊得正欢也不会留心于她。这都是是内席上事,细节盛紘不得而知。外头齐大人则是给盛紘引荐了几位回京述职的蜀州官员,盛紘会来事儿,三言两语便问清了每人来历,相谈甚欢,甚至还与一位同品的参政定下长柏大婚后结伴赴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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