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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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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让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闪了闪,这回倒是没有为难她,顺从地让开了道。

言柚刚进门,景咸就穿着她心爱的小奶牛睡衣、趿拉着同款的毛绒拖鞋冲出来。

“小言老师你今天来的好早呀。”她嘴里还包着一半的三明治:“我早餐都还没吃完……哎你没带伞吗?这也被淋得太惨了吧。”

说着她急忙扯着言柚进屋,又嗒嗒嗒上楼给她拿了套干净的衣服:“你先去冲个凉,不然肯定会感冒的,衣服就只能先将就着穿我的啦。”

路过玄关处的全身镜时言柚看见了眼下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和肩膀上,衣服也湿透了,浅色的薄羽绒被水冲洗成难看的颜色,上面还沾了些许的污垢,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她也没有推辞,接过衣服就先去景咸房间洗澡。

洗澡洗到一半才发现没有浴巾,言柚没带手机进浴室,只好在停了水在里面喊景咸的名字,问她家里还有没有多的洗澡巾。

喊了好几声景咸都没有回应,停了水的洗澡间又冷,言柚被逼无奈,只能重新开水,盘算着待会看看有没有湿得不那么彻底的旧衣服能用。

不多时,有人敲响了浴室的门。

“咸咸?”

言柚将浴室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这时候一只拿着浴巾的手伸进来,很宽很大,指节分明,攥着浴巾的时候背部能清晰地看见一点儿青筋。

露出来的一小节衣袖花纹更是眼熟,不用想都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言柚低声道了句谢,将浴巾扯进洗澡间内。

洗完澡出来,发现景咸的浴室里已经开了暖气。

吹风筒给她摆在了梳妆台前,连了插座,梳子也整整齐齐摆在一旁。

言柚有点儿奇怪,但没多想,拿起吹风筒开始吹头发。

吹风筒的声音很大,梳妆台的镜子并不是正对的房间门,因此有人推门进房她也完全没有发现。

直到一个碗轻放在她面前,碗里弥漫着明显的生姜味;言柚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下意识关掉了吹风机,抬眼时正巧撞进了他的眼中。

“景咸让我帮忙拿上来的。”

生怕她多想似的,景清让简言意骇地解释。

“谢谢。”

言柚同样不想多与他交谈,简单道了声谢就侧回头,打算接着吹头发。

或许是因为景清让为了放碗,不得不站得离她比较近,就在言柚转过头去那一瞬,她眼尖地瞥见了什么。

景清让左边靠近耳朵尖儿的耳骨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耳洞。

她蓦地怔住,连自己本来要做什么都忘了,就这么愣愣地盯着那个耳洞。

周围光洁一片,唯有那里突兀地多了一个洞。

几乎是立即,言柚又侧眸去看他的另一只耳朵——无论是耳骨还是耳垂,都没有耳洞。

“你……”

言柚唇瓣嗡动几下,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万一是巧合,就以她现在和景清让的关系,问出来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僵。

总不能跟他说,我很少看见过男人在耳骨上打洞,所以异常好奇吧?

太不礼貌了。

言柚的视线过于赤/裸,景清让不可能注意不到。

那目光死死盯着他身体部位的其中一处,特别光明正大,一点都不担心被人抓包。

他旋即向后退了一步,弯了弯唇,用一贯嘲弄的语气问她:“怎么,不是说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么?”

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原话,就是语气跟言柚那天的愤怒完全不一样。

景清让话里的意味很明显:既然你说过对我没有任何兴趣,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直勾勾盯着我看?

到底有没有那点兴趣,虽然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这话着实让人难堪了。

言柚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就反讥回去。

“景先生,就算这么说很没有礼貌,但我还是想要提醒您一句,麻烦您有点自知之明。”

“如果我只是因为看了一眼你,甚至还不是你的脸,你就怀疑我对你有意思,那是不是我再看一眼你的唇,就能怀孕了?”她轻笑着收回视线:“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来自取其辱的,不是吗?”

景清让猛地噎住。

片刻后,他微垂下头,微眯起眼,打量这个一直被他误以为跟平时那些见财贪色之人无二的女人。

这是她第二次怼自己。

却远比之前那次要头脑清晰、伶牙俐齿地多。

给他的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先前的唯唯诺诺、各种愚蠢的翻车现场只是她给自己设下的伪装。

实际上,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钝,反而远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毕竟,能把他噎住的人,很少很少。

更何况还是个年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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