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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王主任说你下周就可以做手术了,不过术前按惯例还要再检查一个胃镜,安排在周一了,那个有点儿遭罪,你再忍一忍,手术后就好了。”
这话一出云小波也抬头看了过来,他到底是学消化科的,术前再检查一个胃镜他知道是什么意思,舒洺彦顿了一下,没有露出丝毫忐忑和害怕的神情:
“胃镜是全麻,没事儿。”
季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了一下:
“对,是全麻,就是上次看你出来感觉还是挺难受的,这不有点儿担心吗?”
舒洺彦脸上闪过了极轻微的笑意,他转头看了看外面,眉目轻展,忽然出声:
“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现在入了秋,前几天下雨这会儿刚停,还是有些凉,但这几乎是舒洺彦入院之后第一次提出的要求,季驰不忍心拒绝,找了护士暂时拔掉了他手上的输液管,帮他穿好了衣服,又盖上了厚实的毯子才推着人出去。
医院的院子景观还是不错的,扑面的清风有些含着水汽的凉意,天还有些阴沉,看着像是一会儿还要下,这样的天气很像上一次季驰在河边找到舒洺彦的那天,他轻轻推着轮椅在景观树林中走着:
“季驰,我们好像没有怎么好好的谈过。”
低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却让季驰的心一个悸动,季驰两个字敲在了他的心上,确实,再见面之后舒洺彦的情况不好,季驰陪在他身边尽力想要营造出一种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的样子,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之间存在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不提起就不存在的。
“彦哥,无论什么我们都等你好起来再说好吗?”
季驰将轮椅停在了一处没有树林遮挡的地方,蹲在了他的身前,清亮的眼里带着一丝的小心和祈求,舒洺彦缓缓笑了一下,温暖和煦,他忽然伸出了手在季驰的眉头上轻轻抚过,微凉的指尖让季驰的心都跟着一动,这是极其温柔的一个动作,但是舒洺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之前问我可不可以重新开始?抱歉,季驰,我不想重新开始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舒洺彦的手指也离开了季驰的脸颊,毫无余地的一句拒绝,干干脆脆,季驰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反应,等他回神的时候匆忙去握舒洺彦的手:
“我,我知道这三个月我很过分,我,我不应该给自己开脱,但是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季驰语无伦次地说着挽回的话,这三个月他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很伤人,但是他真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当年的事儿啊,他蹲在地上像是一只没人要了的小狗。
舒洺彦叹了口气,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季驰的身上移开,他看向了这医院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这些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怎么见过了:
“季驰,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学会向前看,谁没有个初恋,谁没有轰轰烈烈的感情?但是那都过去了,我知道你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放不下,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配合治疗,不会放弃,只是那过去的爱恋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季驰心跳的很快,情绪不稳,甚至有些激动:
“舒洺彦,你为什么又要一个人决定我们的未来?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啊?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就没有错吗?”
舒洺彦在毯子下的手抵在了胃上,半晌他有些惨笑,看向季驰的时候轻轻勾唇: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当初自以为是的奉献精神葬送了我们的感情,现在这一切就算是我的报应吧,季驰,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两种人,一次巧合在一起,感情是真,付出的也是真,但是却终究走不到一起,十年前我们不是一路,现在也不是,你有你的事业,你的责任,而我只想回到那个小村子,养养鸡,养养狗,教几个村子里的学生,就足够了,我的余生不想为了谁而改变。”
温柔的人有的时候才是最狠的,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舒洺彦的面上都还是笑着的,甚至看着季驰眼里的温度都没有变,季驰的眼睛红了一片,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情绪汹涌而起:
“舒洺彦,你以为我是你的学生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是两种人?你不就是要回那个村子养鸡养狗吗?好啊,反正现在经济也不景气,倒闭的企业比比皆是,我也不用做了,你不是要回去吗?好,我陪你回去?我就在村子里办养鸡场,你不愿意养吗?我让你养一万只。”
季驰气的手都发抖,他掏出了手机就翻通讯录,抓到了时枫的电话就打了过去,动作快的没用五秒钟:
“时总,我决定了,季氏的股份我要转让出去,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想要的,出手要尽快,价低一点儿没关系,或者有要收购季氏的也可以...”
他的语速极快,时枫接着他的电话的时候办公室刚进来几个老不死的董事,他都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那边竹筒倒豆子一样语气都不稳的话,这一波直接给他弄懵了,季驰要卖了季氏?疯了吗?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说话,舒洺彦的脸色就随着季驰的话煞白了下来,他伸手就要去夺季驰的电话:
“季驰,你几岁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儿?”
干哑虚喘的声音带出了阵阵咳嗽,毯子下面的手死死抵住了闹腾起来的胃部,但是季驰却一仰身躲过了他的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孤狼,孤注一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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