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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金记 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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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莲房里挨挨挤挤的有十几颗莲子,颗颗如明珠。

这样的莲蓬在天都可以卖到三五两银子一只,还往往买不到。

可在仙源山上有好几十亩,也就算不得什么罕物儿了。

叶寒星看着她,忍不住把记忆中的那个人和他重叠在一起。

“你家中都有什么人?”叶寒星在问的时候语气轻松,实则两手在袖中紧紧握着,全身都绷紧了。

苏好意没察觉到异样,她只是以为叶寒星孤独太久,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因为一般人初相识都难免会问问对方的家事。

“我的身世有些坎坷,怕您听了不舒服还是不说了。”苏好意语气歉然,她一直觉得把自己的心酸悲苦一股脑地说出来,不是很合礼数。

何况叶寒星本就是个苦命人,若是说也该说些开心的事。

“你怕我是坏人,所以才不讲吗?”叶寒星问她:“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不,不,不,叶前辈千万不要误会,”苏好意忙摇头:“其实我师父也把您的事情同我讲过,我自然知道您不是坏人。”

“不如这样,”叶寒星提议道:“你同我讲讲你的事情,我也跟你说一说我的事。”

苏好意瞪圆了眼睛,她万没想到叶寒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当年的那些事已经成了仙源山的秘辛,是可以说给她一个小小弟子听的吗?

罢了,也许叶前辈是真的太孤独了。

“不必交换,前辈既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那我跟您说就好了。”苏好意笑道:“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叶寒星没再说话,他把一只莲蓬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剥开,将里头的莲子一颗颗剥净,放在旁边一只洁净的磁盘里。

他的手修长有力,苏好意发现医术高明的大夫往往都会有这样一双手。

苏好意把剩下的一支莲蓬拿在手转啊转的,语气轻松随意:“我是姥姥养大的,她是个吉祥姥姥,专给人接生。”

叶寒星剥莲子的手顿了顿,极力掩饰着脸上的凄怆:“你娘她怎么没有在你身边?”

“我娘命太苦,”苏好意道:“她嫁到了付家,两年后生下我。付家人待她不好,加上产后失于调养便去世了。”

每次提到生母苏怀慈,苏好意都不禁黯然。

“听姥姥说我娘是极温柔的性子,从不会与人争执。她心灵手巧,我虽然不记得她的样子,却见过她给我绣的一件小衣裳,流云蝙蝠的花样,好看极了。”那件衣裳苏好意没能留住,本来苏姥姥一直保管着,后来苏好意被付家人抢走,就再也没回过姜崖县了。

“你母亲怎会如此轻易就去世?”叶寒星既痛心又十分不解:“难道你姥姥竟不能将她治愈吗?还是当时出了什么差错?”

“叶前辈怕是误会了,我姥姥专管接生,并不会太多医术。”苏好意解释道:“如果她真的会医术就好了,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娘撒手人寰呢!”

“你姥姥竟然不懂医术?”叶寒星不禁皱眉:“那她如今在哪里呢?”

苏好意叹了口气,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我母亲去世后,付家就攀了高枝。嫌我累赘,把我过继给他家二房。我姥姥不放心便将我接了出来,把我养到七岁。后来付玉做了官,遇到了不顺遂的事。便想要把我送入寺庙做舍身儿,替他们赎罪积福。我姥姥当然不让,被他们手下的恶奴给活活打死了。他们把我带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后来我舅爷爷追了上来,把他们都杀死在客栈里。然后将我带去了京城,交给我如今的母亲抚养。”

“你舅爷爷?”叶寒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是个什么人?”

“他是我姥姥的亲哥哥,落发为僧却不守戒律。”苏好意提起妙哉不禁莞尔:“只是他前年也圆寂了。”

“你母亲和你姥姥长得像吗?”叶寒星问苏好意。

“我没见过我娘可听邻居们说她生得格外好看,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只可惜遇人不淑。”苏好意一边回忆往事一边说:“他们还说,我娘和我姥姥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我娘是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睛。我姥姥是圆脸单眼皮,至于脾气就更不像了。我姥姥喜欢喝酒,还爱骂人。人们都说她就是没投生成男人,否则早去做土匪了。也难怪,她和我舅爷爷是亲兄妹,脾气性情也很相近。所以我常常想,我娘一定是像我外公了。只是我从来也没听姥姥提起过外公,凭我怎么问她也不说。”

苏好意说着一抬头,见叶寒星的神色十分恍惚,以为他听不下去,于是连忙打住:“我到了京城便改做男孩儿打扮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你娘她……叫什么名字?”叶寒星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我是说你亲生母亲。”

“苏怀慈,”苏好意道:“这还是穷通寺的惠远大师给取的。”

“心怀慈悲……”叶寒星喃喃:“是个好名字。”

第430章 青冥垂翅无纵鳞

京城。

鱼鼓街芳菲巷。

晨光微露。

崔礼由打西头骑了马进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前下了马。

门里早有人迎着,两个人见了,声音都压得有些低:“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因回来的晚,到三更才歇下,早起我们也不敢惊动,依着我说就该买个丫鬟婆子进来。都是些大男人,哪里能够伺候得周到。”

“也不是没提过,可大人不要。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大人身边有女人?”

“谁说不是呢,也就打去年起才置了这么一处外宅。”

“要不怎么说咱们大人一心为主呢!这么大的官职,几乎不享乐,全天下能找出来几个?”

“呦,您这马上还放着香烛呢。这是要做什么?”

“石贤殁了一年了,同僚一场,我得去祭奠祭奠。”

“你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石大人泉下有知,必然十分感慰。”

“我可不知这人死后还有没有灵,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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